罗娜说：“我当然知，是你像他还是我像他？”

在罗娜的情绪已经渐渐平复，以为一切都慢慢恢复平静的时候，他就这么毫无征兆地哭了。上午的阳光照在他宽阔的背上，细细抖动。他没有哭出声，他把声音死命压着，耳通红。

吴泽继续收拾东西，整理好后出门了，去找房东谈退租的事情。他临走前嘱咐罗娜回去好好休息几天。

罗娜没说话。

罗娜呆坐许久，她为自己刚刚冒出的那一瞬间的渴望感到自责。下午，她回到宿舍，锁上门，一栽倒在床上，企图用昏睡唤醒理智。

“也是，你跟我糟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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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是他的吻把她吓到了，其实不是，她是被自己的念吓到了。

她想起王叔最后拉她的那下，所以仍然一动不动。

她的手在颤抖，吴泽见了，自嘲：“别怕成这样，太伤自尊了。”

“不是的。”

屋里很静。

直到第二天，她跟吴泽去出租房收拾东西，吴泽从冰箱冷冻层整理出一大袋子不知何年何月的冻牛肉，不知怎么忽然跪在地上哭了起来。

罗娜知他要什么。

吴泽的食指托着她的下颌，等了很久，才缓缓靠近。

吴泽看着她，她的眼角发红，红得很美。她的目光让他怀念，自从王叔病重后，再没人用这样关切的目光看过他。

过了许久，吴泽抬起手，轻轻碰了碰罗娜的脸。

生活总在细节里磨人。

她叫声师哥，他就可以为她去死。

在吴泽的呼已经落到她的脸上时，她放空的大脑里忽然响起一声音――

这时大运会已经召开了，罗

吴泽沉声：“你怎么知？”

“不是。”她安他。

炎夏、烈日、眼镜、论文，壮茂盛的梧桐树。

罗娜也知吴泽难受，但只是一种理的知，没有确切的感觉。

她的大脑被瞬间填满，捂住嘴低。

罗娜静了静，笃定：“绝对不会。”

“他一定后悔死了。”

她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罗娜不懂，为什么王叔抢救的时候他不哭，殡葬的时候他不哭，甚至在推遗去火化炉的时候他都能忍住不哭，现在见到一袋冻牛肉却忍不住了。

罗娜从没听过吴泽用这样沙哑的声音说话。

吴泽放下手，笑了笑。

吴泽说：“他遇见我就是遇见了霉运。”

“你知练十项全能还要了解生理解剖学吗？”

罗娜思考了一会，她疲倦的大脑无法给出畅的答案，断断续续：“我也不清楚……我喜欢教练这个职业，也喜欢队员们。跟他们一起吃苦，一起朝一个方向努力，让我觉得很……很简单，也很快乐。”

“王叔……”罗娜往前凑了凑，说：“王叔很喜欢你，他不会怪你，你也不要怪自己。”

“没有我他绝对不会过成这样。”

吴泽转过，他赤红的眼睛没有震慑到罗娜。他紧紧盯着她，好像在判断什么。最后问：“你为那些小孩付出的时候，都在想什么？”

她蹲在吴泽边，手放在他的后背上，轻声说：“师哥。”

跟罗娜说：“你多照顾一下他，他很难受，但他什么都不说。”

她没动。

吴泽淡淡：“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