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吴泽用这种语气跟人说话的时候，所有人都忍不住胆颤。也不知段宇成是天赋异禀还是破罐子破摔，他毫不胆怯地看着吴泽。

他没敢回宿舍，迷迷茫茫游到场。田径队还没开始训练，场上零星有几个散步的学生。

他还记得那天罗娜的衣着，和她低写训练笔记时的样子。

他拼命鼓励自己，绝对不能被一句话打败，但没用。

段宇成周末跟队训练的时候见到罗娜一次，发现她没有注意到他早上没有去晨训。虽然脑子里清楚记得罗娜跟他说过这周早上她来不了，可他心里不接受这个理由。

“近期你先抓一下短跑，高放一放。”

他们一起度过了那么多辛苦又寂静的清晨，如今这些记忆也开始折磨他了。

本来吴泽只是个简单通知，说完就准备走了，没想到听到段宇成的拒绝。他回，像是确认一样问：“你再说一遍？”

吴泽好像听到什么有趣的话，缓缓笑了。这笑容看得一旁的黄林不寒而栗，悄悄退后。

他措词用了“您”，但并不能听出什么尊敬来。

以前他被也泼过那么多次冷水，很多人说过他不适合高，他都没有现在这样难过。同样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就成了魔咒。

他走到段宇成前，上下打量他，轻声：“你不想跑？”

“他怎么了？”胡俊肖想问问情况，被贾士立拦下。

来到看台上，段宇成望向场上那几个散步的学生出神。他的目光无意识地跟随他们移动，等他们走到一个位置时，他眼眶忽然红了。

他没有跑远，就在学校北边一个小公园里坐着。小公园环境很好，枝繁叶茂，鸟语花香。中心位置有个小广场，很多健械。今天是工作日，广场里都是老年人，慢悠悠地使用着漫步机，一边锻炼一边聊天。

“我不想跑百米。”

他歉也没，快递也没拿，浑浑噩噩回去了。

吴泽找到段宇成，告诉他百米比赛的事。

吴泽本来打算下午训练的时候告诉段宇成让他去跑市运会，但这天的训练段宇成没来。

“段宇成现在的最好成绩还没到茂齐的起高度。”――这句话勒住了他的脖子。

这样的感觉很陌生――

手掌盖在脸上，关节僵泛白。

容忍自己用这样无礼的态度对待罗娜。他从宿舍出来后直奔育学院办公室，想一鼓作气歉认错，但罗娜不在，他就换到她的宿舍楼门口等着。正巧有同学请他帮忙拿快递，他正在找同学的名字，就听见罗娜和吴泽的对话。

室友们都很惊讶。从入学到现在段宇成断晨训只有一次，就是他脚受伤的那次。除此以外，风雨无阻。

段宇成连续三天没有晨训。

――那是罗娜第一天等他晨训时站的位置。

段宇成静静坐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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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午的确有两节代数课，但段宇成也逃了。

“算了。”他小声说，“别了，让他自己调整吧。”

没动脑，没出汗，肌肉没发力，就这么干坐着。

“我不想跑百米，您让其他人上吧。”

段宇成跟队里其他人不同，他不是育学院的学生。金课程繁重，吴泽自然而然认为他可能是去上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