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潼一意凑趣儿，不独郑辰，便是隔桌坐着的郑衍，也是满怀骄意，因着隔得远，只设一座玻璃纱的屏风，明潼瞧不清他的脸色，可听他说起话来，那里的自得又怎么能掩的住。

便是他吃的酒也有几样讲究，甚翡翠杯梨花酒，犀角杯千日醉，古藤杯百草酒，光是酒便盛得一屋，当中这八件到如今还藏在宅中。

光是卖酒这一样便日进斗金，各色秤□□，最大的那个总有二十两一锭的，那俱是用来称金子用的。

指甲盖这样大的，竟还不算大，郑辰听她说的这话，回去捡了首饰匣子，确是少有见得人的，今儿也了珠花出来，只缠的一重重，在上显眼，却哪里如明潼臂腕上那一付嵌了七宝的脱值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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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独酒场，还有个船厂，造了战船出来，又兴练海军，便到此时圣祖封了他个文定侯，圣祖既无开拓疆土之心，他纵有一腔热血也无可洒，这才办起酒场来了，日日大醉高卧，再不问朝堂事。

那酒泉里原是到自上往下倾一坛千日醉的，这酒倒将出来，满宅子都闻得香味儿，文定侯便在此间拿了酒爵吃酒，醉倒了就卧在大石上午睡。

一时心五味杂陈，她已经要十二岁了，再有两年不到的功夫，便是下一轮的选秀，不论父亲是不是同这个心思，她都不能进去，若不是选秀在即，她怎么也瞧不上这样的人。

素面的寸许的金镯面，打得薄薄的，单显出那块红宝来，郑辰虽推了不收，可却听见明潼笑：“这值得什么了，船跑到外，咱们的茶叶丝绸，能换好些回来。”

念着这点子往日荣耀没个，明潼笑盈盈听着，时不时插一句口：“真个，那酒定得用夜光杯来了。”

她心里暗叹一口气，生在郑家，若是早上三代，许还能见识一回当日的富贵，可叹显赫一时，到如今也不过这般模样，只祖宅里还能窥出些往日的富贵景象来。

□□便赏了他一个酒泉，还说天下酒曲尽归郑，郑家初时还真开得酒场，里出的名品叫作千日醉，如今市井乡里只要卖酒，俱得挂个千日醉的幡儿，便是此间有好酒的意思了。

郑家的后院里，有一个酒泉，文定侯一生爱写诗吃酒，说甚个斗酒诗百篇，一时是铁冰河一时又成了小桥水，他自家酒醒也要搓了去，后人还有收录诗集的，里真有佳作，说是喝得好酒才能有好诗。

只他死这酒方便也怢失了去，再也造不出那千日醉来，再往后一代连酒场都变卖了去，也只有御赐的千日醉三个字还留在郑家。

明潼敛了子，面上笑的温柔可亲，装着懵懂无知的问郑夫人：“我听说

郑家那些个风早就湮灭了，这会儿谈几桩掌故，都能叫母女两个面显喜色，若不是这么，杨家母女也不能在郑家住得这些时日，纪氏笑而不语，几个姐妹却听住了。

可不是能换好些，跑了海船出去，到那些个地方瓷丝绸俱是贵货，叫拿了宝石来换也是肯的，明潼呆过穗州，一半有着富夸耀的心思一半儿确是实情：“便是七八品的官儿家眷，上也这些个的，红的最易得着，蓝的绿的也容易，还有金钢石，只大件的好物，倒不易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