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就是作为战将的雄心吧，拒绝退而求其次，他有他的理想。

“让继善的人原地休整，等明儿攻了大葆台再说。如果一切顺利，五月初二大军汇拢，咱们直攻九门。”

统领向后退了两大步，跌跌撞撞奔出门来，对着石狮子旁候信儿的人大喊：“快，八百里加急报王爷……长公主殿下，薨了！”

达春送大兴一线的战报来，他就着火光看，伤亡五千人，折损战八百，战果尚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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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了跟前，祁人骑是一绝，控不住冲过了，背上的人一个翻，已经扫袖向他打千儿了。

澜舟唔了声，“口疼了半个多月了，一阵一阵儿的，也瞧不出什么端倪来，想是累了。随军的大夫能耐有限，等安定下来招人好好替怹调理。这么带着病上战场，终归不安全……”

他卷起了布帛，喃喃说：“什么人？”

☆、第87章人非事休

他话才说完，远远看见一骑快绝尘而来，上的人背后插了面小旗子，夜色下分外显眼。

他曾经同阿玛商议过，调度出一分人来，就算让苦夷人过了三万卫，只要夺下京师，他们可以重新征战，把那些北虏赶到脱木河卫。

架起了箦床，内承奉抱着长公主出来，昔日尊贵非凡的殿下今日如同偶人，放上箦床的时候一只手垂下来，不似活物了。

这一路交兵，过关斩将，也曾有遇上殊死反抗的时候。他们伤亡虽不多，亦不可完全避免。沃州一战六叔被人砍断了臂膀，然血未尽，就必须死战到底。从武邑至良乡，战线不长，邺军有源源不断的支援，其实应付起来还是有些吃力的。一个两百六十年的王朝，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阿玛是力争完美的人，即便攻打京城，北方儿干的平叛也没有放弃。如果那三十万大军全数调回，攻破九门，不过是一朝一夕的事。

达春应了个嗻，朝牛大帐方向看了眼，“王爷眼下怎么样了？”

信使是，“回大爷的话，才受哈统领指派，来给王爷报信儿。才路上花了三日，三日前午正三刻，长公主殿下于长

副将领命，拱手而退。他收回视线北望，安营的帐篷绵延百里，月色下火堆错落，顺着山坳的走势，盘旋成一条蓄势待发的龙。这么多年来，宇文氏子孙承载了祖先的遗命，从蛰伏到起事，花了两百多年。他自小就受熏陶，开蒙时首先学认大邺地图，三字经还背不全，但每个藩地有几州几县，甚至每县有多少人口，他都了然于心。这是一种使命感，不断灌输、不断灌输，从起先的不以为然到后来与生命为一，宇文氏的爷们儿就是为了征战而生的。

他打量了眼，是南苑禁军的打扮，不知怎么心突地一紧，“这么急吼吼的，后方出岔子了？”

星夜，今晚夜色大好，天是碧清的，被火把映照得近乎澄澈。奇怪，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天色，仿佛海水倒扣在了，随时会倾泻而下似的。澜舟仰望星空，晚风将后斗篷得猎猎作响，“三个时辰之后攻大葆台，传令下去，三更生火饭，四更全军上，准备作战。”

然而阿玛不允，“什么称王？是为平定天下，救民于水火。那些蛮夷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和倭人一样可恨，绝不能让他们踏足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