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杀鸡儆猴，荣寿瞠大了眼睛骇然望着皇帝，“万岁爷……”

长二总不能干看着，他要把荣寿扳倒就得使劲，于是在边上阴阳怪气的敲缸沿，“这年，主儿们的话不作数，才喊冤就成，都是主儿们存心坑害你……万岁爷，小主是亲耳朵听见小太监传话说万岁爷刚撂笔的，养心殿那天当值的苏拉就那么几个，叫来一问就全明白了。”

慧秀仰在地上直抽抽，好半天才爬起来重新跪好。说跪其实也不算跪，四肢抖得撑不住子，完全要塌到地面上的模样。

“朕念在你跟了朕这些年，鞍前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他凝眉看着那个伴了

了太多的错事，仔细一回顾，发现似乎本难以掩藏。满以为礼贵人会像其他小主似的，受点挤兑自己难受也不言声，谁知并不是。平时看着糊涂，其实起来溜得抓不住。她没和皇帝一哭二闹三上吊，就这么慢待着，叫皇帝一肚子委屈没发。一旦能把窝气倒出来，势必雷霆震怒狂扫千里。

儿！可见你早有了提防，什么算盘不用朕说吧？再者礼主儿亲口告诉长满寿，朕醒着不肯见她，为什么会有这种事？也是你们一手策划的，是不是？看看，真把朕当个二百五了。朕不过一时不得闲，居然让你们这些狗才兴风作浪起来。”

“就凭你也敢邀？”皇帝扯扯嘴角，“没瞧瞧自己的斤两！朕以往不杀女，尤其御前女官，向来都是优待有加。风水轮转，到了你这辈儿，却要叫朕破一回例了。”他转过脸看穿堂里的侍卫，“来人，把她给朕叉出去，一五一十的打，打死了算完。”

这可把老底儿都抖出来了，皇帝简直要发笑，难怪上回的饺子有子腥味儿，原来都是拜这女所赐！她坑得不赖！皇帝抬起龙足，霍地一脚就把她踢翻了，“好丫，调理得好！胆子比牛还大，有你的！”

长满寿在那儿磨牙，“小子，这可是保命的机会，你不说，回擎等着杖毙吧！”

那小太监不经吓，趴在地上只打摆子。上下牙一错，磕得咔咔作响，“回……回……回万岁爷，那天是慧姑……姑姑让我这么说的。就要高……高嗓子让礼主儿听见。才什么也没干……都是慧姑姑，她知蟹饺儿不能凉，还让才搁着不上蒸笼……她让您吃变味儿饺子……她心眼儿坏。”

从案后走出来，缓步踱到慧秀跟前。居高临下看着她，原本就没正眼瞧过的女人，暗地里也有晋位的想吧？她蜷跪着，两手撑在地上，纤纤玉指对比青砖，显得出奇细。他的楫米珠朝靴踏在她张开的虎口，稍一移动就能把她踩成齑粉。他按捺着，“老实招供，还能留条狗命。慎刑司太监手黑，落到他们手里，再如花似玉的脸都没有用了。”

地上慧秀惊呼一声，猛地栽倒下去没了气息。侍卫们是不懂怜香惜玉的军门出，扯起来像扯块破布，三搡两搡的就拖出门去了。

这种事儿不用皇帝吩咐，一使眼色，底下人早就去办了。当值太监都拎到御前点了名，拢共四个人，一个一个盘问，其他三个都能说得出去向，唯独一个猴儿长相的，支支吾吾交代得糊。

慧秀吓得几乎要，她浑打颤，连话都说不出来，挣扎了半挤出四个字来，“才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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