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就跟了雷似的，她最忌讳别人和她聊，他倒好，还打算揭她短儿给她丈量，他存的什么心呐！素净上了脸，面色更显难看了，“您这是开玩笑？我的，凭什么给你量？是瞧我还不够丢丑，存心的硌应我？太皇太后指的婚也非我所愿，您不满意可以上折子求撤，大家都省心。”

她很生气，让丫扶着，深一脚浅一脚的往二进里去了。小公爷摸摸鼻子，心这位姑脾气够冲的，和素以真不一样。有了比较，愈发觉得得不到的是最好的。他也努力想和侧福晋搭讪来着，可人家压儿不想搭理他嘛！他没计奈何，也可

素净原当他会出点鄙夷的神情来，谁知全然没有。条件放得也宽，除了“心不瘸”，其他都能接受。这么一问一答反倒整得她没脾气了，一时惘惘的不知该说什么好。顿了半天扭过脸看天，天上云层很厚，用不了多久该下雨了。

说到底还是嫌弃，虽然语气控制得很好，可是在她听来却简单刺耳。她皱了皱眉，“我是娘胎里带来的病，长短你知吗？就是两条不一样长。这世上能接骨的神医还没生出来呢，所以没人能医我这病症儿。”

爷看她一眼，她和素以长得像的，到底是亲姐妹嘛！只不过素以比她略高点儿，下颌比她圆点儿，肉儿比她有血色点儿……作好作歹，这位已经是他福晋了，再改怕是改不掉了。总算还和素以沾上点边儿，拐个弯了素以的妹婿，退而求其次，也将就。就是听说她瘸，脚不方便。当初接这旨的时候他可气死了，这回没锅庄，改在院子里拿大。大冲下倒立半天，似乎能把七窍里的烟倒干净。万岁爷抢了他媳妇儿过意不去补偿他，另给他指了个名门闺秀嫡福晋，说是谁家的他都忘了。那会儿灰心丧气，就是指个走骡他都不计较了。

他没话找话，素净也不能太不给脸。说介绍自己，她想了半天，她有什么可介绍的？瘸大概是她最大的特点了。她也不是喜欢遮掩的人，平静的告诉他，“我是个瘸子，这你知吗？”

小公爷认真计较起来，“就是一长一短，走路不方便？那太容易了，回你让我量一量，看差了多少。我府里有两个鞋匠，手艺好得不得了。我叫他们给你特制，鞋底子厚就成，保别人一点儿都看不出来。”

小公爷比她更平静，“知，瘸没什么，心不瘸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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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往后就是一家人了，你别怕我，我不吃人。”他看见她防备的眼神，丧气而无奈的说，“咱们来介绍介绍自己吧！我的爵位你知，世袭三等承恩公，那是沾了我阿玛的光。我自己不成，混了个散秩大臣，统侍卫，现在丁忧出缺呢。嗳，说起来咱们很有缘，你看万岁爷是我姐夫，眼下他又成了你姐夫，往后咱们更应该好好了，你说是不是？”

他耷拉着嘴角把视线投向灰蒙蒙的苍穹，这满肚子委屈谁能给他申冤？他姐姐明哲保还来不及，哪里还会替他争取！没爹的孩子苦，他那晚上坐在假山上对月嚎了一个时辰，没别的，尽哭他阿玛死得早了。再转回看看这位素妹妹，越看越觉得心酸。

“你的是怎么个病？找大夫瞧过吗？要不是先天的，请行深的治一治，兴许眨眼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