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行，多久了还跪着呢。”

夏夜的闷热混杂着若有若无的风，清冷的路灯下隐约可以看见大团飞虫乱舞，不远的景观荷塘传来喋喋的蛙叫，此起彼伏的蝉鸣透过层叠的香樟树叶传来。

手腕，意犹未尽地在指腹间摩挲。

谢译蹙眉，甚至收敛了笑，随后释怀：“我小时候第一次骑吓哭了，数学竞赛从没得过第一，美术课总是及格线飘过，奖状寥寥无几。我挑食，和长辈吵架，到现在和我爸关系还很僵着呢……你看，我也不够好。”

突兀的塑料瓶掉落声在耳边炸开，在空的环境里回声阵阵，足够打断剧情发展。

那人就在眼前，咫尺而已，仿佛一伸手就能拥有。

“说说看。”

她心了，谢译就多了几分赢面。

“打赌吧。”

他把自己说得这么坏，真不怕她心生抵么。

站在侧光，祝福只看得清谢译的右半边脸。

“我也欺负过你，扯平了。”

他松了手，左往后撤了一步，单膝下跪，休闲款的运动中堪堪及膝，毫无遮挡的膝关节压在塑胶跑上，尖锐的颗粒感清晰无比。

这都不是事，谢译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有我在，若你不想见就不见了。”

祝福听着听着，愈发觉得眼前这人是世上最大的笨。可是喜欢上笨的人，好像也聪明不到哪里去。

她有些气馁，眼睁睁看着他用千丝万缕的套路将自己收入中，束手就擒前免不了再挣扎几下。

谢译知她要说什么，唯独不想听这一句：“不要说伤我心的话，你明明知答案。”

她抬，目光落在他笑的眼睛里：“如果……”

“你说他会不会成功。”

他接得很快，好似那些天大的问题都在他的预判里，早早想好了对策和回答。

“靠，真狠啊，赌就赌，我押能成。

谢译聪明着呢，平日的小打小闹全凭他乐意，真遇上憋屈的，自然有办法从其他地方讨回来，连本带利。

他笑得很好看，出皓白的牙齿，黑黝的眼眸弯弯悦动，这一片笼统夜色里唯他最耀眼。

谢译一点没犹豫：“阳城，额县，A市，不论你的一辈子在哪里，总之，我的一辈子在你这里。”

祝福有些乱，她想刁难都变得力不从心，眼眸一瞬怔忪，看着微微隆起的腹。

“我会欺负你。”他们之间，总是他在无条件妥协退让。

祝福深呼了口气，那些耀武扬威的任都变成匹不上的卑微：“我不够好。”

他没有着急问那句话，也看懂了她的踟蹰。

祝福找不到借口了，她词穷了，脑子也乱成浆糊，她蠢蠢动，垂在侧的手微不可见地动了动。

祝福垂下了脑袋，那话在尖了到底是没有说出口，许是察觉到自己的残忍，所以不说了。

祝福：“我不敢见你爸妈。”

祝福又问：“如果我一辈子都留在阳城呢。”

谢译愿意给她最大的自由度，她所有的不安都由他来解。

“那…也不行……”她支吾着，小脸皱成一团乱麻。

天色暗了大半，像是蒙上了一层雾蓝的纱。

此刻的阳城，安静又吵闹，却莫名让人踏实。

“行，输了洗一个月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