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了她的手，走上前，在老人膝前半蹲下，拉起她的手说：“妈，我来看您了。”

老人缓缓地回，一张脸保养极佳，依稀可见年轻时的风采，只是——她的视线掠过程彧，落到白脸上，忽地裂开嘴笑了，是那种小孩子一样的笑，天真无邪，只是似乎——缺了些内容。

这里格外静谧，如同一个不被打扰的小天地。

疗养院内设施齐全，整洁干净，一栋栋小楼之间是绿油油的草坪，草坪上穿插数条卵石小径，有三三两两的老人漫步其中。路边随可见花坛，以及一两株高大的缀满果实的柿子树。沿途遇到不少工作人员，都恭敬地跟程彧打招呼。

白不由回，程彧并没跟进来，而是坐在母亲那把椅子上，看着花坛不知在想些什么。

护士笑着解释，“阿姨喜欢鲜艳的东西。”

一进门就看到一位老夫人，坐在花坛边一把椅子里，只留一个后背，半白的卷发，上鲜艳的衣着跟花坛里的花儿争相斗艳。

程母视线一直停留在白脸上，好奇中闪烁着喜悦的光彩。

程彧起，回过，眼里似有期待。

白双手接过，笑着说：“谢谢。”

白一进门，不由暗暗诧异，房间很大，布置得五彩斑斓，简直像是个儿童房。

程彧问：“喜欢这个‘姐姐’么？”

这么一说又让人无端地心酸。

程母并不知他们的心思各异，一回嗖地从花坛揪了一朵，讨好地递过来：“这个给你。”

护士利落地进屋拿了水，程彧拧开瓶盖，白已经吃完一整块，粉末呛进气，噎得脸有点红，程母却拍起了手，“厉害。”

紧攥在掌心，她对这种手拉手的行为很无语，好像她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只要他一不留神，她就会走丢，或者被坏人拐跑。

程母见她好像开心的样子，也笑起来，拉起她的手就往自己屋里领。

白心里一震。

白接过，再次谢。

白走过去，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稍正式地说了句：“你好。”

旁边护士闻声抬，轻声提醒：“快看谁来了？”

程彧明了她的心思，低声解释：“我妈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是单纯喜欢这个。”

见老人眼中满是殷切期待，她送到嘴边，咬了口，松可口，下咽到咙却忽然发涩，她咽了下去，程彧对护士说：“麻烦拿瓶水。”

“阿尔茨海默氏症，也就是人们常说的老年痴呆。”程彧低声解释。

程母哦了一声，抬手指着他后，缓缓开口：“那个姐姐，漂亮。”

程彧把水送到她嘴边，她就着他的手连灌几大口，他提醒：“慢点儿。”

程母用力点，“她有这个。”说着手指戳过来，有点没轻没重，但让白脸僵住的却是意识到她指的位置。

程母献宝一样把她拉到占据一面墙的收纳柜前，

程母旁边支着一张小圆桌，摆着一大盘各色小点心，她随手拿起一块紫薯糕递过来，“给你吃。”

又是梨涡，他们这一家人……

拍拍她后背，见她终于疏通了一脸释然的样子，他无奈，“傻，吃那么急干嘛？”用指抹去她边的一点紫色粉末。

穿过一个个半封闭的区域，最终走进一个单独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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