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皎：“那我们就挨家去歉，谢谢人家对你的忍耐。”

若他当年离开长安后就回北冥，就跪在师父面前，今日也许、也许……

弟子们彼此交眼神：难怪能把大师兄迷得非她不娶。折腾了这么多年，最后还是跌在同一个人上。

而今他已经不再如少年时般固执任，他愈发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只是被李皎所误，丢了望山明，他就羞愧得不敢回山门，恨不得天下人都忘了他。他自己那般痛苦，却没想到门派中的师父他们有多难过。弄丢了神刀，还弄丢了一个弟子。去年北冥派还肯派林白下山主婚，郁明更加惭愧。

郁明低，眉目噙笑，握紧了妻子的手。他坚定了一下信念，深深口气，迈大步，往前走去。

子们天天来围观一番，就会听门派的长老们绘声绘色地讲一番郁明的故事，最后颇为不耻，由此告诫他们：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门派大师兄栽入其中，一栽栽到了底，面子里子输了个干净，一点颜面都没有。

仓木老人眉心一，目光落到林白后的窈窕女郎上。他不记得山中何时多了这么个不会武的女郎，诧异地盯着看

郁明：“那他们要不理我们怎么办？”

郁明转看她，个子才到他肩的女郎并不转脸看他，只轻声：“夫君别怕，有什么事，我陪着你。”

林白笑嘻嘻：“掌教，这位小郎君，叫郁鹿，小名‘呦呦’！是我们家大师兄的儿子！”

郁明踟蹰：“……我师父要打断我的怎么办？”

李皎：“那我陪你疗伤。老人家年纪大了，你总要人发。”

郁明也不说话，神色忐忑。他眷恋地看着山中一切，熟悉又陌生。他越走，步履越沉重，越深知少年时的鲁莽。刚极易折，一折便断。那就是他的少年时期。他在李皎上栽了大跟，那跟让他痛彻心扉，若非有雁莳陪着他，开解他，他真难以撑下去。

李皎：“那我们就结庐住在山下，日日上山来拜访。铁棒磨成针，他们总会心。”

李皎无视众人的眼神：她早年为找郁明，来过北冥山好几次。比起以前诸人看她的仇恨眼神，现在的好奇眼神，已经好了很多了。

小婴儿眨着乌黑眼睛，坐在青年肩上，兴奋地跟众人一起等待掌教，口里咿呀不住。

如此美人。

山中年轻一派弟子，如今只知郁明，却从未见过郁明。一路上山，守门弟子们不停地侧看二人。他们的大师兄自然容貌出色，如松如竹，他们想看看，是何方神圣，把他们大师兄迷得要死要活。长公主殿下确实风采怡人，行于男君边，仿若仙子临尘。她高渺无比，清冷而大气，俯眼看人时，仿若红尘落三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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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主峰北峰上非常热闹，不如郁明他们以为的那般冷清，可以匆匆个歉。盖因今日北冥派掌教，即郁明他师父，仓木老人出关，众弟子接来相迎。仓木老人年已八十，白须飘飘，颜色枯槁。他出关第一眼，便先见到被林白抱在怀里的小孩儿。

李皎握住郁明冰凉的手。

他这口气，梗了很多年。他不承认自己错了，不肯认输。他就想拿回“望山明”，才有颜面回山。而其实……对于他自幼长大的地方，他没必要一直梗着那口气。

郁明：“我师兄妹们瞧不起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