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年，染了重疾，黄河又一次决口，夙兴夜寐却不敢辍朝，病得昏昏沉沉，睡梦中，仿似是二师叔来过，可问近服侍的人，却没有一个知，人人跪在地上叩首，说婢打了个盹，怎么睡的怎么醒的却说不出，只着人拿了镜子照，后背似乎还能看到针口，宣了太医，也说有药石之象，甚至太医的脉案上还多了一篇新的药方出来。布置了重重守卫，枕戈待旦的等，二师叔却没再来过，那时候却知，他终究是疼自己的。父亲不在了，自己也是他不多的亲人。

风行依然在写信，每个月，都会给几位师叔写家书，起先，三师叔和小师叔是不收的，甚至连送信的人都迈不进门，二师叔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直到商承弼与晋枢机不再刻意掩饰行藏才能偶尔得窥真容，送去的信，晋枢机会收，可不知二师叔看不看。可是，父亲已经不在了，坐拥天下，自己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那满腹的心事，不跟二师叔说，又能和谁说呢。

其实也是朕的故人。”他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这一次，是朕连累了你啊。”

楚衣轻不动声色。果然，听得商承弼问他，“可是朝上不安生。”

自从江石说了楚衣轻会回来，风行就日也盼夜也盼，每日早朝将江石越来越圆的腮帮子都快盯出一个来了也没有等到二师叔理他一理。风行想，是不是又像每一次写去的信一样，泥牛入海，毫无踪迹。二师叔这辈子都不会见自己了吗，哪怕――自己错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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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忘忧

晋枢机顺手给儿子夹着菜，“你最近的胃口像是都不怎么好，这萝卜肉卷是二伯特地给你烧的。”

甘遂完结，继续忘忧

江石嗯嗯点着，“二伯得菜最好吃了。”

这时候，他就会觉得，自己不是个孤家寡人了。

江石家的饭比皇的好，尤其今天楚衣轻也下了厨，六样小菜，五样都是晋枢机喜欢吃的，还有一大盆红烧羊脖子，是给江石吃的。

江石现在是越来越不想上朝了，每次一看到这位励图治的皇帝，他都不敢抬，不是畏惧君威，而是他觉得自己就像拥有一整个鸡舍的土财主而风行连一颗鸡也没有。不过好在这位以后的孝文皇帝没有再留他用膳了。

江石大口咽下了萝卜卷，得口里疼了一下，而后，“还不就是给靖边王上尊号的事，皇上出了点意思来，但又不明说，大家劝也无从劝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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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年，是立后，早已打定主意，皇后必出于清贵之门，张、李、徐、赵四家，终于取中了赵氏女，后来听自己派到翰林府中的人说，总觉得赵府内有异人，却偶尔闻到药香，不见影踪，有一命銮禁卫带回一味药材，正是治晋枢机的旧疾用得到的，自己也立定了主意，立赵氏为后，赵氏贤德，将后打理得井井有条，果然琴瑟和鸣。

楚衣轻给江石盛了一碗汤，“什么事都这么火急火燎的，难怪着。”像是无心所为，又似意有所指，桌上却没有一个人敢说话了。

江石是索将君前无状进行到底了，“没事儿，皇上，俺二爹说了，二伯快回来了，您也跑不了多久了。”

只是，十年了，孤自认不是个坏皇帝，涣儿已经尽力了，您为什么还是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