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兰池有些失力。

她一边用手推着药盏，又一边去张望陆麒阳的子，：“你伤着哪儿了？让我瞧瞧。”

沈兰池神色不动，依旧以那游丝似的声音慢慢：“在那梦里，我常常想，我也不曾犯下什么大罪；不过是爱慕虚荣了些，何至于因着家人之过，而落得如此下场呢？我还想，你也不曾犯下什么大罪，不过是爱极了一个人，怎么……怎么也落得那样下场呢？”

“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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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瘦了，也傻了。”他说罢，边绽出一笑。

“……你知么？陆麒阳。”她抬眼，望着帐一杆以银丝浮出的秀竹，声若梦中呓语，“……我了，一个梦。梦里，我俩都死了，一个比一个死得更惨。”

边低叹一声，以极轻的声音：“什么死不死、活不活的；杀了只野兽，你也能想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儿。我只是受了点不碍事的小伤，反倒是你，子怎么这么弱？昏了那么久。”

他干她泪痕，拇指便落到了她颊上，悄悄地一按。

“喝药。”

“噩梦是常有的，不得真。”陆麒阳，“我还梦见过我爹要我去考武状元，结果举试那天，我直直睡过了，急的我在梦里以抢地。”

“你先让我看伤口。”

“后来，梦里的我便想通了。”沈兰池答，“都是命，逃不掉的。”

她久久没听见陆麒阳回答，再抬时，却看到世子在一旁笑得肩膀微颤。半晌后，陆麒阳：“你的脑袋里怎么尽是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难怪你哥常说你不好捉摸，是女子中的魔。”

褐色的药汁晃晃，还不曾入嘴，冲天苦味便迎面扑来。沈兰池蹙眉，小声嚷：“我都醒了，还喝这药什么？太苦了，拿走。”

陆麒阳听的认真，接：“然后？”

“小伤，家猫抓了口子，也值得大惊小怪？”陆麒阳用袖子拭去她眼角残泪，低声，“你可别嚷太大声了，我是偷偷摸摸溜进来的。要是让你家人知了，保不准要去我爹娘那儿告状。”



“哪儿来的这么多傻话？”陆麒阳问。

一边说，一边还淌着豆大的泪滴，声音里有着哽咽。

“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小爷活得好端端的，就在你面前，别怕。”他说罢，以帘勾将纱帐束起，出去取了一盏药进来，端到她面前，，“这药已搁了好一会儿，恰好温了，你快喝。”

“让我看伤口。”

自己明明是真真切切地说着话，他却只当是笑话。

“你先喝药。”陆麒阳很坚决。

听到他说“受了点不碍事的小伤”，沈兰池立即支起了。只是她还未痊愈，手臂也没甚么力气，刚抬起来，便又重重摔回去，只能瞪着眼，用沙哑声音反问：“你受伤了？！伤到哪儿了？！”

沈兰池望着他面上笑意，心底纠葛缠绕的不安渐渐散去了。她深一口气，喃喃：“傻了就傻了吧……只要你还活着，那就足矣。”

“喝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