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那乌发白袍的年轻人便踏上了船。船家打了个哈欠，摘下斗笠来，便启了程。江波起伏不定，载着那船只远去。

“小姐喜欢什么发式？如今太延的姑娘都喜欢学着王妃娘娘，挽南边的发髻。小姐生的秀美，要不要试上一试？”

未多时，宋采薇便只能听见江浪之声了。

如今重见，却是告别之时。

萧武川瘦得厉害，如今已完全没有了旧日的翩翩风采，只显得憔悴病弱。黄袍落在他上，显得空落落的。

萧武川直视着面前的男子，面疑色。

“……傅大哥！”

虽然是这样回答了，可他还是望着宋采薇。

“傅大哥，你看我把谁带来了？”

“傅大哥，你要去哪儿？”宋采薇问。

稍稍收拾梳妆一阵，便有人接了她上车。那车行过太延刚苏醒的街巷，最后停在了一渡口旁。江声轻浅，风卷叶落。早有个肩挎行的男子，等候在渡口。

糊不清的往事也一并涌现了出来。

“王爷悯我，不究罪责，只是让我重归祆教，以掌费木呼之职。”傅徽答。

本应有万语千言——赔罪之言、倾诉之言、爱慕之言、告别之言、期许之言，然而此刻，两人却都说不出任何话语来。

“好看。”

傅徽微窘，回答：“这就来。”

“当着我妹子的面，你也好意思说这种话？”宋枕霞却不以为意，“我知你俩有话要说，若是这时候不说，怕是要等下次见面。也不知会在何时？因而才把她带来。”

“采薇今日的发髻……好看么？”

宋枕霞哈哈一笑，上前说。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全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小姐虽不看，可自然有心上人来看。”那丫鬟不以为意，笑，“不是说，女为悦己者容么？”

终于到了不得不踏上船只之时，宋采薇才开了口。她一面说着，一面飞快地理了一下发髻，将耳边的碎发全撩到了一块儿。

“我……我不大挑这些。”宋采薇有些腼腆，“真是愧对了你的手艺。便是你梳得再好看，我也看不见。”

江浪浮沉，水波拍打着江岸。几只水鸟展翅而过，双翼掠过水面，几要俯入江心。水风飒飒，鼓得傅徽衣袍如舞。他望着面前女子，心底有万语千言，可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站在渡口的傅徽有些窘迫，，“不是说了么？不要带她来，免得让她……”

隐隐约约，似乎还有叶之音，的是一曲，也不知，是不是她听错了。

等在渡口的船家有些不耐烦了，他抬起了斗笠，促：“客人，你还走不走哇？若是时间太晚，今夜就过不了江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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祆教之乱，让萧骏驰明白这信众之力不可估量。为防再有人如毫州王一般利用祆教作乱，萧骏驰决意接手祆教，因而派了傅徽前去。

自从竞陵一别后，他二人便再未相见。

***

章殿。

“三叔，你当真不要？”他倚着枕，问，“朕明日兴许就会改了主意。”

“何事？”

宋采薇歇了一夜，次日大早，便有人来唤醒她。伺候完洗漱后，便要给她梳发。宋采薇只听得一阵钗饰玎珰之声，然后便是梳发丫鬟的声音。

***

“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