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两个半时辰,聊得霍留行脸上君子如玉，心里暴如雷,惦记着失去了他这双圣手的沈令蓁该怎样度过这漫漫长夜。

坐了这么多年的皇位，哪怕老了,脑袋不如从前灵光了,那明劲却也早已深入骨髓。

“还以为天亮前等不着郎君了。”空青呵欠连天地给他使了个眼色,是在问，皇帝没为难他吧？

都说凉薄最是帝王家，可天家其实也并非当真绝情，只是那点微薄的情谊有亲疏之别，放在心上的儿子，总归要给个机会自证清白，看不上眼的，便连句辩驳也不让当面说了。

刚穿过廊庑，却见京墨脚步匆匆，神色凝重地从府外回来。

兴许是在霍留行边待久了，沈令蓁越多参与到汴京这些尔虞我诈中，便越发锐，一句问话，一针见血。

沈令蓁当即叫住他：“看你这脸色，可是郎君那边出了什么岔子？”

临近寅时，老皇帝十分恤地说，哎，刚好，你看你赶着门上钥之前到，这会儿又恰巧等到了门下钥,都不必走后门了。

霍留行“感恩”地离开了垂拱殿,与侯在外的空青接上了。

皇帝今夜当然不是找他来吐苦水解闷的。

京墨皱着眉答：“二十八年前，大齐建朝开始。”

第五十二章

然而这把火，点燃的却不是赵珣。

半个时辰后，禁军迅速包围了赵瑞的府邸，将他秘密羁押入大理寺天牢。

沈令蓁听说消息，只剩摇叹息。

因此事本就是她先提醒霍留行的，京墨也没有瞒她的必要，跟她到书房后回报：“小人查到，这位野利将军世成谜，是个没有来路的孤儿，从出生到少年时期的背景都是一片空白。”

“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此人在西羌有了名号？”

☆、52

当然，转念一想，沈令蓁觉得，也许她还是把人想得太过良善了。

可怜的老皇帝乍知逆子造下的罪孽,“伤心”得彻夜难眠,便拉了霍家这位“知心”的功臣唠嗑，从对赵瑞的惩戒手段,说到对赵瑞手下余党的清查办法,再聊倘若太子不堪支撑,往后储君之位该落谁家的惆怅。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作者来不及说话了，大家自行脑补一下。

这一日夜之内一波三

此番安排的那位假细，要针对的人不是他，而是赵珣。

眼看霍留行一直没回来，而她歇了一天，稍有好转，沈令蓁干脆披衣下榻，去了前院等他。

霍留行笑了笑。

京墨摇摇：“少夫人放心，中一切顺利，只是郎君昨夜听了少夫人的话，让小人去查了查那位野利将军的事迹，小人刚刚发现了一些古怪。”

皇帝之所以给赵珣机会，故意在他府上设下埋伏，等陷害者上钩，不过是因为心多疑，不相信摆在浅显的线索，也不认为赵珣会傻到把这样一块能够表明份的玉佩交给自己的死士罢了。

沈令蓁快步上前：“郎君还没回来，你先与我说说。”

因霍家步步紧，且西羌人眼下正在汴京，赵瑞无时无刻不在担心通敌之事败，终于不得不顺水推舟，打算趁皇帝怀疑赵珣，将这脏水泼给弟弟，派人前往赵珣的府邸，了一封密信到他书房，以作最后一击的罪证。

霍留行在垂拱殿一坐便坐到了丑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