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把手抽回来，瞠目指着他：“你是故意的！你故意支开了蒹葭，故意把耗子放到我房里！”

沈令蓁缓缓睁开眼来，愣愣看着他：“伤得重吗？”

“那郎君听着，那耗子还在吗？”

沈令蓁吓得耳边嗡嗡直叫，见他嘴子一动一动，却没听清他说了什么，满心只觉此刻霍留行将她压上床榻的场景，与她此前噩梦中一模一样。

砍碎了一块木地板。

霍留行叹了口气：“是，除了我那儿，现在客栈所有厢房都有耗子，你自己选吧。”

他松开手，叹口气：“我不掐你。我晚间接到前线传来的急信，说我父亲今日带伤上阵，镇压民暴|乱，中了敌人的暗算……”

“命无虞，但也不宜再强撑在前线了。明日一早我就得北上去接应他，这一走至少三五日。所以你就好好跟我待上半夜，就算是假装跟我和好，事后再闹脾气也成，别让我走的时候还为你牵挂肚的，行不行？”

霍留行歉声：“术业有专攻，我承认，抓耗子我确实不行。”

这也能听出来？沈令蓁胆战心惊，蜷在他掌心里的手满是细汗：“那怎么办？”

沈令蓁听到这里终于醒悟过来什么，再看霍留行，只觉他此刻一本正经的样子虚伪至极。

霍留行一手牵她，一手握剑，压轻步子慢慢走进去，动了动耳朵听声辨位，忽地朝斜前方一猛砍。

霍留行思考片刻，分析：“若是继续抓，且不说还要花多久，即便最后抓着了，你这屋子也住不了人了。”

沈令蓁哭丧着脸看他，一脸“那还能怎么办”的表情。

沈令蓁抬手要去搡他，一搡出去，反激得他将她一把扛上肩。

霍留行仔细分辨了一下：“还在，但躲起来了。”

沈令蓁死死闭上了眼。

沈令蓁退后一步：“我宁愿宿街，也不跟你同床！”

霍留行又好气又好笑，伸出一只手，张开五指看了看：“怎么掐？”说着把手探到她后颈，摩挲了几下，作势要使劲的样子，“这样？”

沈令蓁愁眉苦脸地看着这满地狼藉，心知此言不无理：“那我换间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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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条条路通汴京’，换间房，指不定耗子也跟着过去了呢？”

“谁给你的胆子宿街？”霍留行一把拎住她后领，“跟我走。”

他叹息一声：“这牲畜太活络，不好抓。”说着继续闭目凝神，再次出击，砍断了一桌。

“这样，你今夜宿到我房里去。”霍留行面不改色地提议，“如果真出了耗子，我也能保护你。”

她哭叫着挣扎，霍留行一脚把门踢开，反手又将门阖上，把她扛上榻子，拿手肘压制住：“沈令蓁，是你让我自己的。我这人就是耐心有限，脾气也不好，还没什么无私奉献的神。我白日在外与敌周旋，出生入死，回来又受你冷待，你折腾我这么久，再不让我尝到甜，我可就翻脸了。”

沈令蓁被他灼灼的目光盯得不太自在，撇过去，低声嘟囔：“你只会吓唬我，还会为我牵挂肚吗……”

他好笑：

当他第三次挥剑，砍裂了床板时，沈令蓁已经哭无泪：“郎君能不能行？”

她惊骇：“不……不要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