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留行忽然记起她昨夜醉酒时说的话。

她说，她不想嫁给他，却骗她阿爹自己是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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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着说：“我现在真不疼了，因为郎君疼我呢。”

两人垂下去，一旁霍妙灵抽噎着解释：“二哥哥，不怪她们，怪我……嫂嫂早说变天了，要早些回来，我贪玩了会儿，这才赶上了下雹。路上车被雹子砸穿了，她们要护嫂嫂，嫂嫂却赶着护我，这才没来得及顾上自己的……”

霍妙灵点点，忧心忡忡：“外边还会再下雹吗？”

霍留行盯着那块血沥沥的破口。的确不至“破血”那么严重，却也绝非“蹭破点”这样轻忽。

沈令蓁看他这怒火中烧的样子，不敢怠慢，赶紧加快脚步，刚跨过门槛，就被他拉低了子，被迫将额角凑到了他眼下。

空青与蒹葭白也识相地退了下去。

沈令蓁还在说话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郎君，这场雹灾恐怕没那么轻易度过，百姓地里的庄稼，圈子里的猪羊若是毁了，他们拿什么吃饭？”

霍留行手上动作不停：“这事知州很快便会着手办，如有必要，会开启当地粮仓应急，或向朝廷请求拨款，你不用心。倒是今日起……”他说着看向霍舒仪和霍妙灵，“在我准许之前，你们谁也不得踏出府门半步。”

霍留行瞥她一眼，收了手：“好了，这

沈令蓁忍着疼答：“你二哥是担心这些天城里会有闹事的民。这种情形，灾后是常有的。”

霍留行低看她一眼：“疼就出声。”

霍留行摇着轮椅到门边，肃着张脸：“还不快过来。”

霍留行垂眼看了看她，见她宁愿说话排解，也不肯叫出声，偏看了眼俞宛江：“母亲。”

“哦？”霍留行拿过一瓶金疮药，将药粉一点点抖在清洗完毕的破口上。

等人走了，霍留行边替她洗着，边：“可以出声了。”

沈令蓁瞅他一眼。她方才强忍着，是因担心自己叫得惊天动地的，让霍妙灵更加愧疚，不想竟被霍留行一眼看穿了。

他阴沉着脸，朝空青吩咐：“拿帕子和清水来，还有药箱。”又问蒹葭与白，“两个人还护不好一个主子？”

“不……不疼，我不疼不疼……”她像是自我鼓舞似的，不停重复着这几个词。

“哎呀……呀！”沈令蓁叫得直冒泪花，一双手胡乱借力抓住了霍留行的衣襟，使劲扯着他，“郎君轻……轻点呀！”

为了顾全大局，连在最亲的人那里都委屈自己，她到底打算上哪儿喊疼去？

也不知上回是谁在这前厅，因为他手肘破了块就大呼小叫，轮着了自己，倒轻描淡写一笔带过了。

水一沾上破口，沈令蓁疼得浑一抖，想叫，张嘴又忍住，整个人细细打着颤。

空青瞄了霍留行一眼，心这怎么还迁怒起来了呢？分明是郎君自己没住，少夫人也没错啊。

俞宛江和霍舒仪齐齐一滞。

婢子好好瞧瞧。”

俞宛江心领神会，拉着霍舒仪和霍妙灵离开了前厅。

霍留行看了沈令蓁一眼，没再说话，努努下巴示意她坐一旁，然后接过空青递来的，沾了水的帕子，掰过她的脑袋，替她清洗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