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曾培抱拳应下，转出门，策而去。

奚月于是又：“那他会把知他行踪的人留在明面上给咱们抓？”

杨川一愣。

奚月挑眉看着他：“你觉得薛飞傻么？”

奚月却摇了，笑：“东厂在皇城之内，若薛飞入皇城,城门守卫必定知。我是想,薛飞既还在京城之中，就不会轻易断了与皇城的联系,我们去盯着,许能顺藤摸瓜，找到他的藏之。”

杨川接住衣服疑惑不解：“干什么？”

杨川：“？”

他自不能让奚月孤涉险,只要她去,他肯定会去,只是他又觉得奇怪：“怎么又夜探东厂？”

翻着册子笑容渐生：“好，带着人搜吧，注意瞧瞧有没有机关暗，若有的话，随时发现随时来禀。”

第77章清算（三）

二人隐没在东厂斜对面的一株大树上，先盯了会儿那座此时正无比安静的院子，杨川轻轻吁了口气：“若要报信，应该不会走大门。东西两侧各有偏门，你我一人盯一边？”

奚月于是边等边在心下琢磨个不停。等了约莫两刻工夫，东侧忽地有了些动静。

杨川了然：“你觉得薛飞藏在东厂？”

她笑看看他：“不走大门有什么要紧？那不过是为了避东厂里的其他人。但若要出皇城，左右这两条路他总要走一条，我们就在这儿等着，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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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毕竟怀孕了。

她这话说得底气十足，但事实上，她并说不清自己要等谁，只知若是薛飞要防备他们抓人去审，那这知他行踪的人应该官位不太高、从前也不是他的亲信。但东厂里的官阶那么多，越是不起眼的官位上，人数也越多，这人究竟是胖是瘦、是高是矮，她可一点都不知。

奚月略作沉，回上楼，把离家时顺手带来却一路都没用上的夜行衣翻了出来，扔了一套给杨川：“喏。”

皇城大门早已关合,两人影却趁城楼上守卫不备溜入城中，展开轻功向东驰去。夜行衣隐遁于漆黑，守卫只依稀看到似乎有个什么晃了一下，细看却寻不到了。

而且，如若东厂派其他人出去办别的事呢？也不是说此刻出来的人就一定与薛飞有关的。

二人一并屏息，循声看去，

奚月：“我要再夜探一次东厂,你去不去？”

“薛飞不是跑了么？”奚月一喟，“曾培方才回来说人离了府却没出京。我让他带人去搜薛飞的另几宅子了,但东厂那边,我也想再去看看。”

奚月摇：“不，就在这儿看着。”

夜幕低垂,万籁俱寂。

杨川浅怔：“自然不傻。”

杨川沉了会儿,却摇摇：“皇上既已下旨要查东厂，你想知什么,就直接去东厂押人来审好了,何必涉险夜探？”

奚月觉得,曾培在那几私宅里找不到薛飞的可能很大。因为那几地方都是门达的亲信招供的，薛飞对门达可没有那么信任，门达的人知的地方，多半并非薛飞最隐秘的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