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府里，父兄都在后堂，也没有旁的人，我和母亲也就径直过去了。父亲见了皇后娘娘的赏赐，眉深深皱了起来。

这劈盖脸一顿说，母亲松动了些。她琢磨了一阵，又有几分担忧问：“可如今皇后娘娘的意思怕是无人不知了，即便是想提前一步定下安北婚事，又有哪个敢来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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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没底得很，那笑近着看，更觉得假起来。兼之这打量的神色，像极了母亲挑衣服的时候。

待轮到了我上前请安，我规规矩矩行了礼，皇后娘娘叫我上前去，着笑从到脚细细打量了我一遍。

“皇后娘娘前脚刚赏了她，你后脚便把她许出去，这不是明摆着打天家的脸吗？今日这宴席，分明就是皇后娘娘在挑儿媳。”母亲颇为不赞同，“再者说，太子殿下瞧着对安北也是有几分上心的，太子妃的位子，又不是坐不了。”

父亲负着手来回踱步，终是下了决心，朝母亲开口：“安北也不小了，今年便把她婚事定下来罢！”

好在也没多久，皇后娘娘笑着：“本见这孩子投眼缘，看着就亲人。凝桂，把本那只金丝种翡翠玉镯取来，赏给安北。”

见着气势没那么剑弩张了，我又慢慢倚回了靠背上，随手端起了方才上的雪梨汤，喝了一口。

回府路上，我和母亲同在车里，我摸了摸那只玉镯，十分担忧：“无功不受禄，皇后娘娘这抬爱也太猝不及防了些。”

第4章

直把我耳朵都要嘱咐破了。

父亲接着：“她这无法无天的子，便给她许个寻常人家，能真心待她，能纵着她些，便是好的。我定远侯的女儿，谁敢怠慢了去？你这母亲的，何苦把女儿往火坑里推？”

我拉着母亲袖子摇了摇，“我看皇后娘娘眼神儿好着呢，不至于第一次见我便合了眼缘了。”

我又规矩行礼谢赏，退回母亲旁，忐忐忑忑等着宴会结束。

眼瞧着这战火上要烧到自己上了，我摸了摸鼻子，直了子端方坐好。

我心里一惊，慌忙看向母亲。

母亲睁开眼打量了打量我，我满心想着她怕是要教导我不要妄自菲薄了，没成想，母亲赞许地点了点，“我看也是。”

“荒唐！”父亲略微有些动怒了，“我看你真是鬼迷了心窍！”父亲一指我，“你看看她，哪有半分入得了东的脾！”

我摆样子摆了一天，腰酸背痛，进了门就不成样子地摊在贵妃榻上，一边自个儿捶了捶腰，一边想着母亲若是日日都这么过，也真是不易，就算练了一天武也不至如此之累。

从前倒是也见过皇后娘娘，只是多半隔着远或是帘子遮着，瞧不真切。待到真有幸目睹皇后娘娘仪容，才发觉太子那一双眼睛是随了谁的。只是皇后娘娘将我那一套笑肉不笑的理论发挥到了极致，虽是面上让人如浴春风，我却始终觉得，那笑没到眼底，眼睛也便失了几分神采。

母亲闭着眼睛养神，淡淡开口，“许是看你顺眼罢了。”

我明里暗里总觉着父亲这话是在损我愚笨又张狂，可也不敢开口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