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干嘛？”观众席一片安静，有人小声问了一句。

嘚瑟。

战斗打响，间不容发。

仿佛临某个一即发的决战现场。

江峙紧追不让，起先还懒洋洋的姿态不见，认真与专注取而代之，琴键上修长的十指灵动飞跃。

两人你急我急，你缓我缓，较上了劲儿。

四目相对，强烈的追光灯让视野中只看得到彼此。

对上她的视线，还一扬眉，勾了下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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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曲在热烈欢腾的尾声中达到峰，琴声戛然而止。

沈都清察觉到他的“不安分”，再次加快速度，乐声愈发激昂奔放。

江峙的钢琴伴奏没出错，许是太久没弹，最开始旋律有点不熟，但很快就跟上了沈都清的节奏。

江峙的钢琴弹得很好，意料之外，沈都清的节奏忽而快、忽而慢，忽而紧、忽而驰，他能毫不费力地跟上激昂与明快、也能自然畅地弹出忧郁与哀伤。

——和好的夫妻又反目，争吵继续。

沈都清再次回看江峙，而他也刚好从琴键上抬眸。

她呼了口气，从来没拉琴拉得这么累过，跟牵着牛犁了一小时的地似的。

渐渐的，合奏的和谐变成争斗的对峙，形势陡转，节奏在你追我赶中越来越激烈，越来越高昂，仿佛一弦越绷越紧。

小提琴的旋律先是舒缓，再逐渐高昂；回旋曲分则活泼明快、生机盎然，主主题轻快捷，旋律不断重复，其中引入不同情绪的插音乐，时而高扬，时而低回，有热情奔放的舞曲、有哀伤闲愁的抒情，绚丽多彩而跌宕起伏。

原本如影随形的伴奏声，渐渐在独奏的小提琴中彰显存在感，有喧宾夺主的势。

但和平没有持续太久，柔缓的琴声再次攀升高扬，刚刚松弛的弦重新拉紧，激情迸发。

“嘘，别说话！”旁的人立刻喝。

激烈的琴声还在继续，合奏俨然变成斗琴。

他们从未练习过，合竟然一点都不生疏。

这个已经快一年没碰琴、连谱子都有些生的人，竟然一点该有的紧张认真都不见，一副“老子闭着眼睛都能弹”的游刃有余的样子。

演奏结束。

拉得太狂野，沈都清的手指都快僵了，大冬天的，背上出了一层汗。

一个插结束，琴声骤停，下一秒，和缓的琴声从琴弓下淌出来，钢琴声也一下子从激越变得温柔。

晚会现场前所未有的安静，充满感染力的音乐调动观众的情绪，随之高昂，随之忧伤，随之激情澎湃。

随想回旋曲，演奏者可以随意发挥情绪，随意采用速度。

台下有长达

就像一对激烈争吵之后的夫妻达成和解，拥抱彼此，如泣如诉地低语。

台下很多人其实听不出旋律和琴声的变化，但音乐会引起人的共鸣，节奏中挟带的激烈与紧绷，让观众也情不自禁跟着提起心脏，神经被激昂的音乐牵制。

沈都清只看了一眼就撤回目光，与此同时进入第二个舞曲插，她明显加快了速度。

她突然的加快，江峙挑了下眉，手指飞快地在琴键上跃，跟上节奏。

沈都清有些诧异，回看了江峙一眼，刚好对上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