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儿子的哭声，她心里也疼：“被小姐拿去用，好像用坏了一些。”

“你为什么用我的水彩笔？”

姜明珍从来没听过何玉用那么大声的音量说话。

何玉捡起被丢地上的水彩笔，在自己手心里试着画线。

她哭起来不比他的安静，她哭得歇斯底里。

“何玉啊，叔叔阿姨给你买水彩笔好吗？你要什么样的，叔叔阿姨买，买特别多啊。你别哭了，原谅姜明珍好吗？她……”

只好先和何玉歉。

他将水彩笔盖上盖子，一把一把复原到盒子里，期间完全不看她。

至于吗？何玉被她从梦里打醒无数次，有时候打得很重，他也不会哭啊。被她骂得狠的时候，被她抢东西的时候，那些不比用了他的水彩笔严重吗？他都没有哭啊。

何玉远远看到那些笔，冲过来，直接把它们从她手中夺了过来。

姜明珍也被他弄哭了。

他竟然哭了。

“你怎么能乱用别人的东西呢？”

想到要画画，她的水彩笔在二楼的书包里，姜明珍懒得跑上楼去拿，于是直接把何玉的水彩笔拿走用。

大人们注意到客厅的动静，赶忙下楼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六岁的他尚且无法完整理解这句话

何玉回来，见到画画的姜明珍。

姜明珍看着他低垂的，豆子大的泪水从他眼里一滴滴落。

两个小孩都在哭，本无法沟通。

姜明珍赖到地上，着眼睛，蹬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们也凶我！”

“哼，活芋小气鬼！”姜明珍哪曾被何玉用这样的态度对待过，沉寂许久的大小姐脾气顿时上来了：“你的水彩笔难用死了，好多画两下就没水了，我还不爱用呢。”

“是何玉他爸爸送他的水彩笔。”

何玉还在哭。

她的手被他抽痛了！

“没水就没水啊，我赔给你。”姜明珍宽宏大量。

“不行。”

纫机的桌上，她正好看到。

男孩哭得脸都红起来，嘴用力地一下一下抽气，呼不畅的样子。

她不懂，她委屈，她对何玉爸爸的事一无所知。

“小珍！”

有很多画废的纸，成团丢在地上。

她在客厅一边看电视，一边随心地在纸上涂色，跟着电视里的声音笑得乐呵呵。

“被你弄坏了。”

“她，不知者无罪呀。”

“不就是……破水彩笔吗！”

他整个人像傻掉一样，不停地画呀画，笔已经涂不出颜色。

既然他哭了，她就不发火了，这次不跟他计较。

“没水了……”

几把水彩笔用得没水了，丢在纸的周围。

“你那种水彩笔我还有很多。我有24色、48色的、72色的，你觉得不够，我可以叫我爸妈买十盒赔你。”

大人们叹了口气，不知对她从何说起。

那是何玉听过的最恶毒的一句话。

姜元和徐美茵对范阿姨家里的事再清楚不过，上转去骂姜明珍了。

本来姜明珍已经气到准备掀桌子，看他这样，忽然心虚了。

“你听到没有！”她吼他：“不要哭了好吗！”

“你干嘛啊？”姜明珍着手，瞪了他一眼：“我借你的用一下不行吗？”

范阿姨过来仔细一看那些水彩笔的样式，心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