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祈博禹有些羞愧，这张照片是他从学校的学生数据库里弄出来的，为温禧神魂颠倒成这样，连他自己都意外。

祈博禹叹了口气，松开了手，任由母亲打开了电脑。

宋书娴被儿子的护短气坏了，“我说你是书读傻了，你以为外研社是好留的，研究生都未必留得下来，不是有人漫天给她使钱，她能留得下来？我特意查过她的家庭情况，你晓得她家住在哪里吗？里仁巷，全是乌七八糟的烂人住的地方，她父母两个人名字也土得掉渣，一个金一个银，而且全都是无业。这样的人家能生出什么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来？”

宋书娴好看的眉微微皱起，她搁下水晶果盘，看住儿子，“在看什么？”

宋书娴脸微微一红，但嘴上仍不肯松口，“一个女孩子，小小年纪，心机深沉，还不知检点，除了长得漂亮，她还有什么优点，我真不敢相信我的儿子是这么肤浅的人！”

祈博禹痛苦地捧住了，他也不想这样，可是他得了病，而且已然病入膏肓，温禧就是唯一可以医他的药。

她懂得，她都懂得，温禧扑进莫傅司的怀里，呜咽起来。

“温禧去外研社实习是柳教授推荐的，她英语那么出色，比李薇薇强了何止十倍，留在外研社也是自然。”祈博禹不喜欢母亲说温禧的语气，哪里还有半丝平日的温雅。

是一张标准照。要知是否是货真价实的美女，一看标准照便知，盖因相机镜远比人眼无情，因为无情，所以恶毒，会将雀斑皱纹放大到恐怖的地步。然而这张蓝底的照片上的女孩素面朝天，不画而红，眉不点而翠，还有一双水波潋滟的眼睛，一点瑕疵都找不出来。宋书娴一眼就认出了是谁。

宋书娴发怒，“你怎么回事？温禧到底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你看看你这样像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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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隔靴搔，别人没有她的痛苦，只有他们的同情，可是他们的同情对她有什么用？让一个人得到安最好的办法便是让他（她）知，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比他（她）更惨。

祈博禹霍然从椅子上起立，“妈，你怎么能这样，您可是巴黎国立高等美术学院毕业的。”

“一点资料。”祈博禹从来都不是善于撒谎的人，白净的面有些发。

温禧。

隔祈博禹的听见孙子和媳妇的争吵也拄着拐杖出来了，“来来，小禹给看看这个姑娘长什么样儿。”

“温禧除了漂亮，到底有哪点好？你知不知，上次和外研社闵社长吃饭时，你爸想帮薇薇打个招呼，看毕业了能不能让薇薇就留在外研社工作，结果闵世湘说这个指标已经内定了，就是温禧！”

“！”祈博禹实在受不了家里

母亲保养得当的手指固执地搭在了笔记本的翻盖上，以坚决的姿势告诉儿子，她不相信。

“博禹，来，吃点水果。”宋书娴穿着底的拖鞋进了儿子的卧室。

“这就是你看得资料吗？”宋书娴的声音沉了下去。

祈博禹却受惊似地阖上了笔记本电脑，因为动作太猛，发出刺耳的响声。

老太太上老花眼镜，凑到屏幕前仔细看了看温禧，语重心长地对孙子说，“妖是好看，可是妖吃起人来不吐渣啊，听的话，找个丑点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