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待人出去后，便笑着冲边的老太监：“朕看那殷明晦是个有才的，江州的事情理得那么利落，这老狐狸竟还能睁着眼睛说他儿子不中用，他儿子要是不中用，全长安城的男儿恐怕都不中用喽。”

君臣又说了会儿话，殷开山这才告退。

繁华热闹的长安城里,总归是不缺新鲜事和稀奇玩意儿的,太平盛世，最适合混迹街,浪度日，而且他亲爹还是当朝丞相，那真是给个神仙都不当的。

老父亲对此，也非常坦然：“你也在外面潇洒清闲五年了，有本事还藏着掖着，你也谅谅阿耶当官不易啊。”

“哈？”这年皇帝的，这么清闲的吗？没事还朝臣家没用儿子的吗？谭昭狐疑地看向便宜父亲，“阿耶就不能搪过去吗？”

老太监笑着陪着，至于附和，那是傻子才会的事情。

殷开山就应：“陛下好记，老臣那不成的儿子不过是个秀才，说是读书天分不够，早些年儿媳没了，他就带着女儿散心去，便没再读书了。”

少爷显然并没有慢下来的意思,谭昭拎着壶从小店里买的竹叶青,也不喝，就这么提着,边走还边拉着好不容易出来走一趟的少年僧人介绍这介绍那,才几天的功夫啊,俨然一个长安城活地图了。

“少爷,少爷您慢点儿！”

很有意思，传言的人还非常聪明，那刘洪能冒名替那么多年，自然有吏和官场的失误，此人却弱化了这点，只说那贼子秉恶劣、诡计多端，倒是省却了压下这桩官场丑闻的力气。

“你自己的聪明，自己去圆，陛下要见你。”老父亲端着茶，老神在在。

……你那分明就是乐在其中！有本事，你致仕回老家养老呀。

“明晦都快三十了吧，朕记得他也有功名在？”

“……喏。”儿子，阿耶就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他不信殷开山没这本事，都当到丞相了，咋还卖儿子不手呢！

君臣多少年，圣上哪里看不出来，便笑骂：“你也由着他？”

圣上既然和颜悦色的问起，殷开山哪里不懂，但他还是似模似样地认罪，表示这是他那不成的儿子为了护佑家姊的声名才出此下策，污了圣听，望陛下治罪。

“找个时间，带你家儿子进来给我朕瞧瞧，也说说那外的山水如何好！”

“陛下圣明。”

“哎，不由着也没法子，他志不在此，子又野得很，全不似个读书人。”当然了，殷开山也觉得自己没说谎。

论玩儿这件事,

第228章一个正经人（九）

“朕看你啊，心里乐着呢，如今儿女团圆，走路都生风！”

腹诽是这么腹诽，但谭某人谅暴躁老爹的不易,还是没有忤逆不孝地说出来。

殷开山火急火燎地回到家，先去看了女儿和孙女，这才叫了儿子去书房。

全长安城的人都知他家儿子生得好，就是没什么大出息。

陛下当然不会为了这点细枝末节治人的罪，况且都是忠良之后，状元虽然在读书人中值钱，但在皇帝而言，三年就出一个，翰林院数得上名的，十个里仨个都是状元出，更何况是十八年前的状元，委屈了就委屈了，他权当不知晓便是了。

谭昭有点懵：“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