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玻璃橱窗，店铺里亮澄澄的明黄色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散发着物质烘烘的气味。带着酒红色假发的模特僵地站在橱窗里，上穿着墨绿色的羊呢连裙，上面钉满了碧青的抽搐的小薄片，在鸡油黄的光线下闪得像墓茔间的磷火。

虞璟叹了口气，安静地扶着唐糖回了更衣室。

九重天门口。

她的嘴上涂了玫瑰色的彩，闪着细细的光，那一口白牙便越发亮起来，像匕首的寒芒。何世祥的嘴哆嗦了两下，呆立在那里。

“虞璟，有客人找你。快点出来。”门外是孙经理，扁而平的声音，像一把剃须刀。

虞璟直接从唐糖手指里夺过香烟，掐断，“你不要嗓子了？”

孙经理满脸堆笑，“何董说什么就是什么。您随意，我就不打扰您了。”

虞璟冷冷地看住她，“你是靠嗓子吃饭的，就像我是靠手指吃饭一样，我不知你碰上了什么事，但是无论什么事，都不值得你这样糟践自己。”

唐糖忽然脱力一样从墙上下来，低声啜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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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糖诧异地望她一眼，终于忍不住噗哧笑了出来，“虞璟，我真同情你男人，你们玩妖打架的时候你该不会问他，亲爱的，你用的杜斯是什么味的啊？是桔子味还是草莓味啊？”

虞璟挑了挑眉，“可是我不想和你谈，我觉得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另外请称呼我为虞小姐。您不觉得虞小姐这个称呼比较实至名归吗？”

“不要紧，不要紧。”何世祥连忙插话。

虞璟赶紧开门出去，却看见了何世祥正站在孙经理旁，脸上表情似悲若喜。

虞璟倒是神色不变，“味我觉得不重要，凸点还是螺纹才是关键。”

“小锦，我想和你谈一谈。”何世祥语气很是谦卑。

虞璟斜睨了一眼孙经理的离去时的才样，懒洋洋地开口了，“无事不登三宝殿，何董有何贵干？”

虞璟化完妆，正要换衣服，原本啜泣的唐糖忽然冒出一句，“不用换了，最近古风禅室基本上没生意，都赶着去光了。”

“怎么也不换衣服？”孙经理斥。

虞璟刚爬上九楼，就看见唐糖化着丽的烟熏妆，手里夹着一只细长的咖啡色的摩女。她不由蹙眉，唱歌的人最忌讳抽烟了，坏嗓子。

虞璟回看着双眼红的唐糖，她也不知该如何安别人，只得胡乱说，“你用的哪个牌子的睫膏，防水效果倒是真好。”

唐糖这下哑口无言，无力地朝天翻了个白眼。虞璟却微微一笑，还能翻白眼，起码不会伤得太重。

“嗯。”虞璟点点，下了车。

唐糖显然心情不好，“你别我！让我抽！”

苏君俨一只手悄无声息地勾住住了她的手指，虞璟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将手指温顺地蜷缩在他温的掌心里。

虞璟用脚踢开后的门，拿起自己的包，便踩着高跟鞋要往楼梯口走去。从何世祥旁经过时，她还不忘朝何世祥一声笑，“何董反正您钱已经付了，也要不回来了，不妨就回好人，让我早点收工回家睡觉，

“我就在车里等你。”苏君俨俯吻了吻虞璟的鼻尖，“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又要过年了呢，也该抽空去墓园一趟了。虞璟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