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视线一点一点往上移，她不知这是为什么，她完全无法克制住自己的望，仿佛已经中毒，深固，固执到近乎疯狂，她想看清这场景中的每一个存在，哪怕是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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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多岁的男孩子，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当下脚踩油门发动引擎。轰地一声，绝尘而去。

程峰顿时就笑了。“好哇，那你坐稳啊。”

然而很快陆凉风就后悔了，因为看见了令她无法承受的一幕：一位老人，倒在血泊中。他的脸朝下，粉碎骨，烈的红色之血一点点从他内涌而出。血染衣衫，不过朝夕之间，大限已将至。

峰叹了口气，“所以，还是不肯上来吗？”

陆凉风张口，拼命想叫喊，却发现恍如哑人，发不出一丝音脉。她慌得几乎失控，几乎落下泪来，她看见老人下的血越涌越多，绵延长。

这个世界上，有一些人，一些痕迹，一些画面，是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无动于衷的。比方说老人，比方说孩子，比方说弱者。

陆凉风沉默数分钟，脚步一旋，好了机车帽，姿势漂亮地跨坐上机车后位，声线清冷：“开快一点，我不习惯慢吞吞的速度。”

陆凉风站在她后，看得见她的背影，看得见她血的侧脸，却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即使，她在这个画面中是没有五官的，陆凉风也知她在哭，没有理由地，她就是知。

陆凉风就这样看着她抓住了老人的手，看着她整个清秀的脸庞已经全浸染在血泊中，从眼角落的已不是泪，是血，但陆凉风知她分明是早有准备的，甚至是等待这一刻的，于是她一如脑中已经无数次预演的那样，紧紧抓住了老人的手，然后安静地闭上了眼睛，于血光中微微笑了一笑……迎接死亡。

这个人，努力朝血泊中的老人爬去，她伤得很重，已经没有力气再站起来，只能这样匍匐在地上，一点点靠双手爬挪过去，上的血和眼里的泪混合在一起，蔓延过侧脸，淌下来，滴在地上，就这样滴了一路，就像心口上开了一刀，把心里的血都了下来，完尽之时，就是她碰到老人边的时候。

是个女孩子，很年轻，倒在地上。她受了伤，手臂上的淤青历历在目，发在凌乱中被散开，用来扎成一束尾的黑色发圈早已不知掉落在哪里。她的衣服撕裂开来，出凛冽蝴蝶骨，上面有伤，很严重的伤，似一场激烈爆炸案中留下的证据，但比起她血的脸庞，也许她上的这些伤并算不得什么。

这一晚，不知何故，陆凉风陷入梦魇的绝境。

“――！”陆凉风从恐惧中惊醒。一额的冷汗，正顺着她白皙的侧脸脸颊一滴一滴下来，在致的下颌汇成一个点，滴下来，落在手背上，在

她看见地上有血。粘稠的，烈的，如红莲盛开，一朵一朵竞相争艳，就这样连成一片。她盯着它们，从深红变成渐黑，最后凝固，变化的过程犹如一场慢电影，镜一如蒙太奇般一一平播放过去，置其中，令陆凉风仿佛有一种错觉，无论如何努力，她都看不到这一片红黑之景的尽。

陆凉风睁大眼睛惊恐地转，终于看见另一个人。这个人，是这场景之中除她和血泊老人之外唯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