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话刚说完的一刹，她就睡沉了。

唉……

虞谣想了想，告诉他：“我已经把卫家办了。”

席初默然以对，她愈加清晰地感觉到了他的惊魂不定。

不过，他现在的情形与从前也不一样。

虞谣心里哀叹。

“刑应该很快就能把一切阴谋都挖出来。”她笑笑，“到时我给你平反！什么刺杀元君，以后就没那回事了。”

“贵君！”进门间她一唤，立在窗前出神的席初微滞，继而转，单膝跪地：“陛下。”

早朝的气压也低，大家都被卫家的事搞得有些紧张。主要是卫家这些年的形象都非常正面，卫珂引起的后争端也未必就和家里有关。现下整个卫家都突然被问罪，朝臣们都有种皇帝喜怒无常的感觉。

这一觉她的睡眠质量倒很高，第二天照常神清气爽地上朝去了。

这不是他的错，也不全是卫珂的错。

虞谣不在意，反正等刑审出结果，事情就都清楚了。

她抬眸看他，略微一怔，即：“没事。今天太热了，我也不想喝茶。”

在刚接他的时候，他给她更多的感觉是麻木和视死如归；现在，是小心翼翼和担惊受怕。

说完把他手里的茶盏拿下来放到一旁，推他去床边坐：“你安心养病，不卫珂说过什么，你别理他便是。”

“当前还债率，15%。”

归结底，是席初对她本就没有多少信任。纵使鼓起勇气往外迈了一步，但心中的底气还是脆弱不堪。

她现在已经不太在乎还债率了，只真心实意地希望他能好好的。

一天一夜没睡，一松下劲儿就累得七荤八素，原本想再去看看席初，可连路走走不稳，只好算了。

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让他再次放松下来，可想而知不是那么容易的。

可她也没办法怪他。

这种感觉对她而言极不真实，因为只过了不足两天而已，两天前他们还在柔情蜜意。

现下的局面，闷声作大死的卫珂最多也就是个导|火|索，炸|药是早就埋下的。

下朝再回到清凉殿，人来禀说，贵君已经到了。

席初一愣。

虞谣往后一躲，正要叫人来收拾，听到席初惊慌失措的声音：“陛下，臣一时……”

哈欠连天地躺到床上，她吩咐说：“问问太医贵君恢复得如何，若是情形还好，明天让他搬来清凉殿住……”

看她出来，他把茶端给她，然而子尚还虚着，手也不稳，离得还有两步远时，他控制不住地一抖，顿时茶盏倾翻，茶水茶叶洒了一地。

他神情还是紧绷着，轻点点：“多谢陛下。”

朝服太热了，她躲去屏风后，迅速换了轻薄舒适的常服，走出来的时候，却见他正在沏茶。

虞谣禁不住加快了脚步，直奔寝殿。

“……哎你干嘛？”虞谣忙去拉他，认认真真地看看他的气色，见他色还有点发紫，便问，“太医今天来看过了吗？”

从来都是被偏爱的人才会有恃无恐，他长久地不被善待，又忽地受到外界刺激，会这样实在不足为奇。

她想他大概也贪恋前些日子的美好，又怕那份美好稍纵即逝，所以紧张地想把它留住吧。

“看过了。”他颔首，虞谣点点：“你先歇着，我去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