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勇气问。

虞谣感受到了他的不安，却不知该怎么，只能握着他的手，怔怔地望着他。

“不是我……”他疲累地一遍遍念着，深陷在一场噩梦里。

她恍然惊觉，她好像从未见过他哭。感叹于他吃过的苦时，她掉过眼泪，他却反倒一笑而过。

“陛下，不是我干的……”

他有些摸不清状况，便没作回答，只定定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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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怀孕四个多月，原已了个薄薄的垫子，垫出一点点显形的样子――至少她告诉他那是垫子。

半晌，他的目光一分分向下挪，挪到她的小腹上。

“贵君？”熟悉的声音传进耳中，他微微一栗，复又缓缓挣开眼睛。

“贵君……”虞谣声音发哑，又过一会儿，却见眼泪从他眼角淌了出来。

希望殆尽之后，他变得像是行尸走肉。

她伏在桌上怔神，静看着天地入黑夜，又迎来新一日的晨曦。累到脑发胀之时，余光终于看到床上的人动了动。

不知他听没听见，总之他安静了一会儿。

席初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神色并没有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是这个样子，平淡的、麻木的，不论跟他说什么，他都没有情绪。

阿晋带着喜色：“您可醒了！这是正司的厢房。”

到了嘴边的后半句话，变成了：“不是臣干的。”

席初眼底一片死寂。闭上眼睛，准备迎接下来的事情。

噩梦可怖，梦里他竭力的解释，可她不信。

但现在，她的材恢复，小腹全然扁平了下去。

他跟她说：“陛下能这样想，之前的苦也就不算苦了。”

“贵君你说什么？”虞谣惊慌失措，“你听得见吗？你别……别乱想啊！你快醒过来，我在等着你。”

他不醒，虞谣便不敢走，也顾不上去想别的。

他的眉心也舒展开，脸上一下子寻不到什么表情了。

.

“杀了我吧……”

再开口时，眉心却蹙得更深：“不是我干的……”

因为在他心存希望地等她的时候，她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她匆忙起，向床榻走去，听到他虚弱地问阿晋：“这是什么地方？”

第51章温如玉是席初（12）

现下，他却反倒哭了。

他怕醒过来，面对的就又是万劫不复的深渊，看不到尽的痛苦折磨。

…”他试图从黑暗中分辨出她在哪儿，又茫然地自己念着，“杀了我……”

他却不敢醒。

虞谣倏然心慌。这样的神情，她在他脸上见过。

虞谣见他确实醒了，舒着气坐到他床边，一叠声地问他：“你感觉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想不想吃什么？”

慢而清晰地，一直出来。

正司。

他神思恍惚，轻轻地开口：“陛下小产的事……”

是不是真的？

“我知。”虞谣难忍哽咽,挥退人，温声告诉他,“我没怀孕，也没小产，只是药效太猛所以晕过去了,跟你自然没有关系。”

少顷，他的声音忽而脱去了方才的激动，陡然间变得无力。

她和他对视着，清清楚楚地看到他的眼中油然而生的惊惧。

她感受到了更加清晰的绝望。

“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