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原起去倒水，还没到酒柜前，瞥见红木桌面上静静立着的杯子，步子顿了顿。

那是苏答喜欢的颜色。

先前不欢而散，苏答一人被扔在这，也不知过了多久走的，那杯她呆怔着差点倒满的水，看样子是喝了。

透明的杯子里，只剩半杯早就凉透的水，杯沿有一浅淡的口红印。

电子钟显示已十一点。

贺原回神，皱了下眉，“继续说。”

手机铃响起。这个点，徐霖找他只会是因为工作的事。贺原看了一眼，接起电话，往卧室外走，“说。”

徐霖的声音有些紧张，“……是。他们是那么说的。”

苏答站在柜前，脚步声在后渐远。

苏答第一次这般态度，她一向是温顺的，从来没有反抗过他的意思，也不曾违背他让他有过不悦。此刻她梗着脖子，每一发丝儿都透出执拗，在他怀里顽固地同他划出一沟壑。

想到她梗着脖子跟他闹脾气，他摔门以后，她一个人默默闷声喝水，或许发了不止一会的呆，那留下的口红痕迹就像她的印记，贺原看着看着，莫名地有些烦躁。

随后，卧室门重重一响，“砰”地一声，从里面被摔上。

贺原一把起她的下巴，“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有耐心？”

徐霖接着往下讲。没多久，电话结束。贺原走进书房，办公的电脑一直开着，他坐下，没一会就把没看完的文件合上，不太痛快地扔到一边。

苏答没有再重复那句话，没有再问“如果输了呢”，只是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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搓半天，烟丝快要挤出来，贺原轻嗤一声，把烟一丢，白色灯光下，那双冷淡的眼里没有半点温度，“让那几个老东西明天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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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他边跟了多年的助理，徐霖知他的脾气，没有多余的话，开门见山直接汇报。

贺原眼神冷下来，“我不喜欢说第二遍。”

“你可以回去了。”

徐霖了声是，继续说另一桩。

什么口红，什么型号，女人家的玩意儿他从来分不清，但贺原记得她上常是同一种色，甜糯糯的，粉粉，像水蜜桃。

气氛凝滞了几秒，两个人都没出声。

第4章

苏答被迫昂着，紧贴着他的膛，可此刻，这般姿态却无半点温情。

淋浴完，贺原穿着睡袍，着漉凌乱的发走出浴室。他随惯了，尤其独时，睡袍松松垮垮地穿着，只腰间一条带，系的也随意。

贺原听着，走到客厅坐下。那徐霖井井有条地讲重点，他从茶几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支，不点燃，只是在指间转着圈摩挲。

集团内派系众多，这些年贺原一派力压其它，私下的龃龉和摩自然免不了。

她肩膀僵着，眼睫轻颤，仍然一动不动，抗拒的意思那么明显。贺原得她下巴泛青，片刻后，重重撂开她，她脚下一踉。

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找我大哥？”

贺原从桌上的木盒中取出一支雪茄，衣襟微敞，出结实的膛。雪茄点燃，他抽了几口，又把它摁在烟灰缸中，撂到一边。

那端徐霖好几秒等不到回应，“……贺总？”

既然不愿意亲近那便罢了，他何须拉下脸求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