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江鹤年见他睁眼，忙不迭开口问。

江鹤年：“她说的话我能放心？”

在听他说话时，采薇又禁不住一阵恍惚，这样温和的男人，真的是黑暗中一言不发，像是地狱修罗一般的那个男人吗？

采薇点：“有四喜在这里就行，你们看了二少，回去同妈妈他们说我没事。”

采薇：“不能这么说，换别人，只怕是不了那么多。”

采薇对上他那双温和的黑眸，心里不知为何，忽然咯噔了一下，不由自主别开目光，胡乱：“二哥，你真是个好人。”

江鹤年：“又不是自家人，怎么能放心。不过听说二少受伤，我得去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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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薇点点，复又闭上眼睛，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谢珺看着她，沉默了片刻，又勾轻笑了笑：“我怎么能看着你在我面前出事？”

云柏插话：“那也不敢放心，你一个人在医院，我和爸爸当然是要来看看。”

谢珺轻笑一声，复又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半晌之后，又才冷不丁低声了句：“我不是好人。”

“刚刚多亏你救了我。”

镇守使入院，这医院自是被封锁起来。一个穿着军装的年轻卫兵在旁边照看着他，采薇躺着缓了会儿，想起来，问：“二少怎么样？”

采薇：“我跟二少一块来的，怎么就是一个人了？你们刚刚没看到有卫兵在病房守着么？”

“爸爸，你们怎么来了？”

淡回：“没事。你呢？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深呼一口气，摇摇：“有点晕，应该没设么事。”

谢珺点点：“没事就好。”

江鹤年表情还是不大放心，满脸都是心疼，看着她沉默了片刻，：“行，你好好休息，听医生的话，别乱动，明天我再来看你。”

也不知睡了多久，朦朦胧胧间被聒噪的说话声吵醒，睁眼一看，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本来看着自己的卫兵不见了，却多了她爹江鹤年和大哥云柏，以及正在盛汤的四喜。

采薇又想起刚刚他把自己扑倒在地，护在下的场景，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救她——虽然这些人本就是冲着他来的，但客观上，他确实救了她。以至于对这个人的恐惧和抗拒，又似乎少了点底气。

谢珺笑说：“那些乱党本就是要杀我，你这是因为我受了无妄之灾，我哪里敢领你这声谢。”

卫兵回：“肩上中了一颗子弹，已经完手术，没有大碍，正在病房休息。”

采薇确实也觉得还很不舒服，晕耳鸣还泛着恶心，虽然对这个时代的医疗不信任，也不敢拿自己的开玩笑，老老实实住了下。

江鹤年：“听洵美和程展说了使署那边交火的事，你受伤进了医院，赶紧过来看看。”

采薇知他血过多，得保存力，看了看他，没再说话。

父子兄妹又说了几句话，才出了门。

采薇失笑：“不是还有程大哥么？”

“洵美就没跟你说我没事吗？”

到了医院，谢珺很快被送进了手术室，采薇则被带到一间检查室。这个时代的医疗设备十分简陋，哪怕是租界的洋人医院，也没什么现代仪。不过现代医学诊治那一套，已经初见形，检查结果是轻微脑震，得在医院住下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