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去，不要那样的事。”玄诚子从半空落下，亦步亦趋地跟随在他边，冲他的耳朵大喊。

所以说，是多么可怕的一个东西，明明师弟的出发点是因为爱自己的孩子，其结果却变成了灭世。

忽然，一双小手拉住了他的大手，一微弱却坚定的童音似定咒一般阻住了他的脚步。

于是他想到了成神，却又否定了收集信仰和功能这两个正常的途径。他的眼界和魄力不是宋恩慈可比的，于是他很快经由天水派传下来的各种禁术，推导出了一个成神禁术，那就是祭天法。

终有一日，师弟带上刻画祭天阵的工，朝宗门外走去。他觉得光是献祭一座城的百姓还不够，或许可以把那条龙脉也献祭进去。反正他是要成神的，他有足够的实力保护自己的国家。

他半蹲下去，颤声“你知了？”

可他听不见，反倒加快了步伐。

垂眸往下看，师弟和梵伽罗手握着手，表情都惊恐到了极致。他们已然明白这段幻象所代表的义。

于是从那一日起，师弟开始四查探，耗时两年，终于在韦埔村发现一条小型龙脉，并秘密将它困在一冥渊，借的冥气掩盖了龙气。龙脉被剥夺的土地将变成一片荒芜，于是他又耗时两年，慢慢地把韦埔村的村民全都转移出去。

他既想保住龙脉，又想把小小的梵伽罗从那块玉佩的禁锢里拯救出来。因为那是他的孩子，不是亲生，胜似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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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叔，你还记得你与我说过的盘古大神的故事吗？你告诉过我，我们这些修者就算是死，也要把里的最后一丝力量回馈给天地，因为是这方天地养育了我们。师叔，你留下，不要去。”

“好，我不成神。”玄阳子落下泪

但是该怎么呢？没有足够强大的实力，谁能打破因果铁律？

“师叔，别去。救了你是梵儿过的最开心的事，梵儿从未后悔。师叔若是去了，梵儿便主动让那块玉佩把我吃掉。”小小的孩童掏出玉佩，信誓旦旦地说。

禁术成形的那一刻，他开始堕落了。透过这段记忆，玄诚子甚至能看见他漆黑瞳孔里偶尔转的血色光芒。那种眼神，与幻象里的倭鬼有什么区别？

九岁的孩子死死拉住了玄阳子的手，焦急地说“不要成神，不要走。”

所谓祭天，便是拿千千万万的生灵当祭品，或者说垫脚石，来铺就自己的成神路。成了神，就可以打破世间一切规则，斩断所有因果。

师弟的脚步骤然停顿，血色双瞳一瞬间恢复了清明。

发现，这条血色长街竟像泡沫一般消失了，他重新回到了师弟重伤的那一日。

“我听见了这里发出的声音。”年仅九岁的孩子把手放在他的膛上。他是天水派最强灵子，他自然听得见如此强烈的。

玄诚子的心脏因为这个发现而钝痛，想要伸手挽救这个逐渐入深渊的灵魂，却无能为力。那早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在这最后的两年里，他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去加固那个困龙阵，目中的清明却越来越少，而黑暗则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