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华海所预支了半年工资，再加上赵秉承另外给的几笔钱，许妈妈的初期治疗费用终有着落。许衡清楚，那些钱名义上是奖金，真正的质却绝不单纯。

赵秉承爬起来，双目赤红地盯着她，看得人胆寒发憷：“小衡，我后悔了。”

许衡担心又有姑娘要心碎，多嘴问了中间人：“是谁打听？”

男人干笑两声，嗓音沙哑：“难得你还记得我会疼。”

她很想表现得更加强些，比如说辞职出走、一刀两断什么的。但赵秉承从始至终都对她很好，即便分手后，依然以老师自居，没有让许衡感觉半点尴尬。

心中酸楚迅速蔓延，想起自己曾经的预言，许衡如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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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去厨房里烧了壶开水。

常娟最开始表示出对他感兴趣时，还特地托人问过许衡，赵老师是不是单？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许衡无奈：“赵老师，你最近到底怎么了？婚前恐惧症？”

因为律师的职业习惯，赵秉承为人亲和，特别是对异，总有耗不尽的耐心、用不完的温情。许衡认定了他的暧昧不忠，哭天抢地几次之后，一段秘密的办公室恋情无疾而终。

赵秉承还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像只受伤的小动物，将埋在靠枕和臂肘之间，一动不动。

无可否认，最初确有过美好的回忆：经济上的支持、事业上的帮助、丰富的人生阅历，赵秉承不止是许衡的恋人，更是她的老师。

恐怕今天还是受了什么委屈吧，许衡想，否则不会这样自暴自弃。

她叹息：“我知。”

将绒毯搭在男人上，电水壶正好发出蜂鸣，她刚要走过去，手却被人牢牢牵住：“……别走。”

赵秉承一只手遮着脸，另一只手散发着灼热的度，晕在许衡手心，摩挲纠结。

她很少见对方喝成这样，大分时候他都很善于控制局面，避免让自己陷入被动。特别是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赵秉承往往宁愿不端杯子，也不会醉得失去控制。

“你那时候劝我，别用婚姻和事业交换自己，不要接受常娟的感情，说我总有一天会后悔。”赵秉承盯着的吊灯，视线发直地说，“可你知不知，我当时就后悔了。”

两年前，常娟刚认识赵秉承时候，许衡已经和他分手了。

随着母亲病情的持续恶化，许衡也愈发离不开华海所和赵秉承，就连已经定下的随船出海实习，也一推再推。

可她当时太穷，也没多少选择的余地，只能接受男人的恩惠。

“水开了。”她干净利落地抽离开，任由男人的手臂无力垂落。

然而，这段感情里的强弱对比太明显，注定结不出健康的果实。

常娟将一切都收拾得很整齐，许衡很快找到糖和茶包，按比例调均匀后倒入玻璃杯，小心翼翼地端回客厅里。

事实证明，缺钱就没有赌气的资本，两人只好继续不尴不尬地同事。

“喝点醒酒茶，”许衡将杯子搁上茶几，“不然明天早上又要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