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日航线是远洋货轮最常见的路线，对于小高他们来说，铤而走险的唯一成本，无非是日后到港了不能上岸。

环顾监所，本没有其他犯人，想必也不存在所谓的“牢狱霸”，许衡勉强松了口气。

听到这里，许衡心中大概有了谱，试探：“保释手续必须要船长出面吗？还是只要签字就可以？”

三井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被指派到当地交番来的。

临出门，她还是不放心：“你们在这边吃穿用度都还好吗？如果有委屈只提，日本人还是很讲理的。”

车正好停在码，三井拉动手刹，扭看过来，似乎在揣摩这句话背后的意思。

船员素质层次不齐，境外法律辖范围有限，上下级相互包庇……许衡之前对远洋轮上的龌龊事有所了解，却从未亲经历过。

自从小镇被开发物中心后，靠泊的外国船只越来越多，治安案件频发。特别是中国、菲律宾等国货轮上下来的船员，经常连捡带偷，令警方十分疼。

末了，他沉：“只要签字就可以。”

大林一巴掌呼在小水手上，斥：“瞧你那点出息！”

许衡很庆幸自己大分时候说的是英文，所以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尴尬。聊到国人的陋习，还有几分置事外的旁观者姿态。

警察姓三井，大学毕业后曾到中国留学两年，勉强可以用中文沟通。加上日式英语的连蒙带猜，许衡跟他一路上聊了不少。

“船员的生活很辛苦，遇到诱惑容易把持不住。”她就事论事，将话题转移到自己最关心的方面，“如果船长坚持不作保，你们准备怎么置？”

小高连忙当和事老，将小水手揽进自己怀里：“没事没事，他哥俩闹着玩呢。”

许衡干脆省了强词夺理的打算，真心诚意：“你们接下来最好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日本人问起来就装作听不明白。船上再想想办法……”

年轻警察坚持开车送她回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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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华海所经办的案件中，确有船员小偷

坐目不斜视，本不为拙劣的借口所动。

最后这句话是用日语说的，三井听到后出讶异的表情，随即用力点点。

许衡怕再坐下去麻烦更多，只能言简意赅地嘱咐：“好好呆着，我会尽快救你们出去。”

犯罪成本太低，所以才会肆无忌惮。

小高勉强挤出一点笑：“没事，反正问题都交代了。伙食不错，中午还发了烟和苹果呢。”

年纪最小的那个水手眼泪就开始往下掉：“许律师，我们怎么办啊？船长不来的话，是不是就得在日本坐牢了？”

“我回去向船长解释事情经过，他会在起航前出决定的。”许衡推门下车，微微鞠了个躬，“麻烦您多加照顾。”

三井苦笑：“关一个月，再以‘不受欢迎的人’的份遣送回国，他们以后就不能入境了。”

始终装成假人模样的年轻警察终于坐不住了，表情严肃地阻止他：“不可以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