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煜下了，目光追随着邓安宜，：“他脚步虚浮，的确是受了内伤的模样，之所以此刻看上去无事，不过是在一味强撑罢了。”

若这群大军及皇上在宣府出了什么变故，亡国只在旦夕之间。

李攸挑了挑眉，“王世钊不是正要领了徐公公几个伏击邓安宜，难竟被这位右护法给脱了困？”

走一步看一步吧。

“尊主，你莫要难过。”她想起一事，噙着一丝冷笑，宽金如归，“万梅山庄如今已付之一炬，文氏父子那对伪君子更是败名裂，咱们跟他们斗了这么些年，如今总算出了一口恶气。”

不过，有邓安宜靶子，东厂目标得以分散，倒也未见的是坏事。

到了镇江府，一行人正要上船，永安侯府的车不知从何冒了出来。

据闻，京中五军营、三千营和神机营已全被王令纳入讨伐瓦剌的军。

回想入山庄时尊主志在必得的模样，再看眼前这个奄奄一息的废人，当真是世事无常。

平煜一行车在淡青色的晨曦中穿行。

话虽这么说，她却知尊主被平大人那一刀刺伤了心脉，如今全功力尽丧，已然成了废人，若不是那日她和其他几个奉召使出烟雾烛，拼死护着尊主逃出来，尊主早已命丧万梅山庄。

平煜等人心急如焚自不必说，连随行的江湖中人也少了往日的恣意洒脱，行动间平添了几分肃穆沉重的姿态。

李攸眼见邓安宜若无其事地领着着帏帽的邓文莹上船，满脸诧异，低声：“这厮那日跟金如归相斗时，不是中了金如归的摧心掌么？”

鲁﹑豫、大宁三都司卫所、乃至金陵军营也奉召赶往宣府，正浩浩与亲征大军汇合。

明知平煜这回离开金陵，恐怕再少有机会回转，眼中说不出是不甘还是怅然，死死盯着帐，指节却连握紧发的力气都无。

回过，状似无意地看着林嬷嬷扶了傅兰芽上船，放了心，咳了一声，正要将手中缰绳丢给

他旁那名绿裳女子见状，叹息一声：“尊主，外的确是平大人，可是咱们如今自保已是万幸，再没法子找他麻烦。尊主好生将养，没准几年以后，子又能恢复如前，到时候再去京城寻平大人也不迟。”

其实，那日在山庄里，尊主明明有法子全而退，就因着争强好胜，非得跟平大人争个高下，才会落得满盘皆输的下场。

如今尊主虽有教中奇药护，但没个二三十年，休想从榻上起来，只能日复一日在床榻间消磨意志。

平煜不语。右护法此人阴险老辣，极不好应对，若让他一路跟随，定会平添波折。

金如归面容却丝毫没有波动，全副心神仍留在刚才一晃而过的年轻男子的清澈嗓音上。

了，一挥缰绳，飞快追上平煜，紧紧跟在平煜的，扬尘而去。

平煜一行出了金陵，径直赶往镇江府，预备尽快从运河前往冀州，再抄陆路赶往宣府。

跟一辆并不起眼的青灰色车而过时，车上一位躺着的中年美妇似是听到了外什么动静，原本灰暗的眸子骤然绽出一点微光，也发出齁齁的响动。

略一统，约莫有二十万大军随皇上亲征，留在京中的兵不足两万。

傅兰芽目光定了下，思忖着进了车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