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春发的目光落到了他的手上。

“我看将军安排人上山清扫余匪了，官兵应当没有我知地形，我也去吧。”

聂载沉沉默着，没有应答。

“当时情况紧急，确实是我鲁莽了，累大人惊心记挂。大人良言，载沉必谨记于心。”

聂载沉微笑，摇了摇：“用衣服裹了手的，没事儿。多谢高大人的关心。”

聂载沉很快折返上山，追上了康成派的官兵。

以他对自己这个昔日下属的了解，聂载沉的年纪虽轻，但事向来考虑周到，进退有度。这回营救白小姐，事情虽大，且白成山也是新军的财神，说养着他们这帮子人都不为过，但这是康成和白成山之间的事，和自己都无关，更不用说聂载沉了。二则，聂载沉不像主动请缨的顾景鸿，这件事结果如何，和他完全无关，他也插不上手。最后，白家和他无亲无故，要说有什么特殊点的关系，也就是不久前他被派去给白小姐开车，顺便又帮古城巡防营训练了一段时日而已。

他现在是标统，地位不低，新军里的大多数官兵本就对他很是敬佩，今天又全靠他惊心动魄纵一跃才及时追上刀疤救回了白小姐，众人对他是心服口服，知他懂地形，很快就照他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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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看了眼后，见众人都还在远，近旁无人，于是压低声继续：“……但有什么比自己的命更重要？桥眼看就要烧断了，就剩藤绳挂着，下面那么深，掉下去了，你还有命在？我都透不出气了！你竟就冲了上去，我拦都来不及！你又不是行动的负责人，说难听点，就算白小姐出事，哪怕没了，怪罪也怪不到你的上！你这不是玩命嘛，简直胡闹！”

高春发也不再强留了，拍了拍他的肩：“也好。反正你救回白小姐，人人都看见了，大功一桩是跑不的。你快去快回，自己小心！”

高春发目送前方那背影疾驰而去，心里其实还是有些费解，只不过刚才没有问出来而已。

他摇了摇，转走了回去。

聂载沉面愧疚之色。

白小姐能无事归来，自然是天大的好事。像刀疤那种亡命匪徒什么事干不出来？她万一有个好歹，白成山迁怒，日后只怕新军的日子也不好过了。

高春发点了点：“白老爷也来了。你救了白小姐，等下他一定会找你的，你这是要去哪里？”

高春发点：“没受伤就好。”说完，忍不住又责备了起来：“你今天这事儿，叫我怎么说才好？白小姐的安危固然重要……”

地形还算熟，所以擅自出了营，过来看看。”

“剿匪要紧，我还是先上山去看看，免得有余匪再次漏网逃脱。”

“如今你虽不归我辖，但这话我还是要说的！下回事，行动之前，务必三思！切切不能再这么冲动了！”

“你过桥的时候，火烧得厉害，你自己有没受伤？”

聂载沉颔首，向他行了个军礼，随即转上。

要说这么点交情，就让他这样奋不顾地冲上去拿命去救白小姐，实在有些不合情理。

高春发顿了一顿，语重心长。

他又出笑容，安了几句，说：“你要么稍微再等等吧，见了白老爷再走也不迟。”

高春发责备完了，对自己的这个旧日下属，也是掩饰不住发自心底的激赏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