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筒里有几秒沉默，最后胖子听见了一句：“以后别乱给我号码。”

胖子一愣，赶紧啊啊两句，糊糊不承认：“……那个，我没啊。”

周池从车棚里拿到了自行车，骑到空的场飙了两圈，车速飞快，末了又紧急刹住，他把车丢在草坪上，抬手了口袋。

胖子大着胆子又说了句：“池哥，我看林思姐的样子不像说假话，你要不……回来看看吧。”

“……”

看来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胖子这回真不知说啥了，一个劲地挠脑袋也没用，最后回了句，“得了，我不说了，那你说说到底打这电话干嘛来了。”

校园里很安静，每栋教学楼依然灯光一片。这个时间，各班的走读生和整个高三年级都还在上自习。

“胖子，”周池皱眉，“你在哪儿混？很吵。”

刚刚临走时被江随收走了。她不想他再抽。

“行了，你闭嘴。”周池皱眉，“我没妈。”

反正，他知周池的出不怎么光彩，小时候好像跟着妈妈过的，生活比较辛苦，后来十岁的时候不知为什么突然被送回了周家，传言都说他妈妈贪财拿儿子换了一笔钱。

周池摸出手机，翻到一个电话，拨过去，响两声就接通了。

“我号码你给林思的？”

“咋了，突然打电话？”他问周池。

是，我分得很清楚的，会对你好好的。”

说完就挂了。

胖子很惊讶，周池竟然没有发火，这很少见。他以前跟着周池后混了几年，一般这种情况，周池绝对会发脾气的，今天居然这么平静。

“啊，池哥，还真是你啊！”胖子很惊讶，“我还当你摁错了呢。”他正和几个男生在眉城最大的那家天蓝网吧打游戏，没想到周池这个时候打电话来了。

究竟是不是真的，也不确定。

挂掉

*

快到八点的时候，周池从江随的住离开，独自走回二中。

周池心里基本上已经确定了：“我知是你。”

胖子无语地啧了两声，把手机揣进兜里，顺便撒了一泡。提起子的时候，他似乎有点反应过来，意识到周池大概是心里太烦了没人可说，才找他说说话。哪知跟他这么一说，好像更烦了。

“好吧好吧，讲实话，是我给的。”胖子干脆承认了，“林思姐都找我问了好多次，我实在没法拒绝了，她又说有急事找你，又说是……”说到这里，顿了下，有点不怎么敢说，“说是你妈病重了，所以我才给了。”

电话里没有声音。

隔着电话，胖子都觉得有点凉飕飕，他挠挠脑袋，也不知说什么好。对周池的家事，他也是从各零零碎碎听说了七八成，拼凑出了大概，但很多情况，还真不了解。

胖子还是很重兄弟情谊的，撇下小伙伴，找了个安静的厕所接电话。

胖子还是试图劝他，“不是，池哥……你别钻牛角尖，啥事也都过去了是吧，毕竟是你妈……”

周池在草坪上坐下，抹了抹额的汗。

没有烟。

那很吵闹，嘈杂中听到一声“喂”。

“你懂什么。”周池的声音忽然就冷了。

没有一丝风，很闷热，像是明天有场暴雨在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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