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秋华急冲冲地从花园拱门爬来，嚷嚷：“将军，不好了！”

叶昭想起表妹的遭遇和舅舅的暴脾气，心里阵阵发虚，但很快冷静下来，整整衣衫，大步星向花厅走去。

夏玉瑾附耳：“该不是柳姑娘失踪，来兴师问罪的吧？”

秋华结结巴巴：“是……是舅老爷来了……”

夏玉瑾还想追问怎么准备，忽然将话忍在嘴边，憋了回去。

秋华跺脚：“还能有哪个舅老爷？自然是柳大将军，大舅老爷！”

叶昭同样沉默不语。

夏玉瑾自己也清楚，有些东西还是装糊涂好。

叶昭转回去，看着鱼竿：“我叶昭不打无准备之战。”

柳将军正坐在花厅，在秋水的陪伴下，兴致地欣赏墙上名家书画：“这草虫儿画得像，那山水却像团墨，什么狗屁大家？！让老子拿个砚台倒两下，也能画出来！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饥辘辘的丫鬟们如蒙大赦，赶紧围绕过来，争着要去布膳。

叶昭瞪了他一眼，并不言语。

叶昭翻起，皱眉：“学了那么久，还学不好规矩，还能有什么更不好的事情值得大惊小怪？”

夏玉瑾若有所思，再问：“你不担心？”

……已经想不开了。若她想得开，曲意顺从，凭她的手腕和美貌，断不会轻易出事，如今没有动静，大概是隐藏在东夏王边，候机而动。”

夏玉瑾强调：“你真什么都不？”

叶家常年驻守漠北，军心拥，叶昭多年征战，追随者众多，就算将绝大分军权交出，在局势未明前，怎会不留半点私人势力以防不测？如今她偷偷派了心腹探子去东夏暗查，等消息确认，布置妥当后，再出击救人。

夏玉瑾蹦跶着跟上，不知是幸灾乐祸还是满怀同情地说：“要给你准备棒疮药吗？”

夏玉瑾从瞌睡中醒来，眼，爬起，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着肚子：“饿了。”

这一钓，就钓到了傍晚，灿烂的晚霞在空中投下片片光鳞，波光里闪烁着艳丽的错影。鱼线轻动，钓竿轻起，第八条鱼上钩了。叶昭对着贪吃笨鱼看了半晌，取下鱼钩，丢回水中，嘀咕：“先养着，慢慢吃。”

这些事情不能在明面上告诉夏玉瑾。

叶昭迟疑片刻，缓缓反问：“担心何用？事到如今，我是冲入东夏王救人？还是率军攻打东夏？如今我卸甲削职，不宜离京之事暂且搁下，敌暗我明，情况未明也暂且两说。倘若打草惊蛇，让东夏王察觉柳惜音份，或劫持为质，或痛下杀手，如何是好？”

“舅老爷？”叶昭错愕，“哪个舅老爷？”

无关信任深浅与否，而是夏玉瑾为夏家的子孙，他有维护大秦江山，效忠皇帝的绝对义务。若知情不报，便是对皇上的不忠，若知情上报，是对媳妇的不义，夹在中间两相为难。

两夫妻默默地钓鱼，各打算盘。

夏玉瑾附和：“就是就是！”

叶昭窒了一下，脸上难得片刻错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