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昭郁闷：“我那时确实没脑子，惜音年纪太小，两人都犯了混，没分轻重就胡来

柳家是军门世家，柳惜音的父亲虽是旁支，也是个小官，若让人知她喜欢舞，简直丢人现眼，若留下个风名声，不止是自己找不到好亲事，就连姐妹们都会被怀疑家教问题。

柳惜音门第不够，没资格被赐婚，只能靠德容言功来找个好相公，所以万万不能行差踏错。偏偏她六岁时第一次被叶昭偷偷带出去玩，遇到正在表演剑舞的公孙娘子，就好像着了魔般爱上了。水袖翩翩，仿佛能揽下天上明月，裙裾飘飘，仿佛在烟波浩渺的海面上行走，手中宝剑就是活着的游龙，在天海之间翱翔，让她仿若堕入另一个世界，美得就和梦一样。接着下来的是凌波舞、团扇舞、霓裳舞，舞姬们仿若天女下凡，举手投足间都是化不去的美丽。

叶昭是宁愿丢脸，宁可不要名声，不顾姐妹声誉也不愿妥协的混，所以叶家死活要将她的女儿份给掩住，就是怕给其他姐妹丢脸。只打算等她长大后赶出去游江湖，挂个士、和尚的名，单一辈子。至于后面被皇上赐婚，由夏玉瑾这个冤大娶了她，那是意外之喜，叶家长辈都快从坟墓里笑醒了。

“你真是乱来……”胡青扶额，“当时和你关系好的都是群只知吃喝玩乐，欺行霸市，然后奉承你的混吧？这主意简直没脑子。”

年幼的她痴痴地看着，偷偷地在袖子里跟着比划，回家后关上门，在无人悄悄练习。对着水面，对着镜子，认真地着一辈子都不会有人喝彩的舞。

“舞是将天地万物汇其中，黄鹂啼鸣、孔雀开屏、杨柳迎风、水波涟漪，红叶飘落的美和感动，统统展现在的动作与节奏中。年仅七岁的柳惜音领悟到这点，她天赋异禀，又是个认真的子，在没有师父的教导下，只靠观摩，刻苦钻研，会贯通，出来的舞姿虽嫌稚，却能感到用心之美，风味别致，”叶昭感叹，“我那时十三岁，正是无法无天的时候，恰逢惜音父亲在雍关城附近的金阳县县令，她时不时来我家寄住，我觉得她容易害羞、容易落泪，长得也水灵可爱，便经常捉弄，比如弄条菜花蛇吓唬什么的。她脾气甚好，极少动怒，关系也渐渐好起来了。有天她偷偷躲房间里学舞，给我看到，很是惊艳，便鼓励了几句，她高兴的，也伤感为何天下不能容许普通人家的女子舞，无论再怎么努力也无人观赏，这句话动了我心弦，便拍着脯保证，给她找几个不会乱说话的观众来，她虽然不愿，却耐不住我磨……”

贱籍，不是用来陪客的家，就是青楼卖的女子，是玩物，不再被达官贵人受追捧，都不能改变被人歧视的地位。所以但凡正经人家，都忌讳让子女沾上这些青楼的技艺，常见的乐里只有琴与萧被文人墨客誉为君子之乐，可用以修养来学习，就连琵琶都因为是海外传来胡乐而略嫌轻浮，多数在青楼与市井坊间演奏。至于舞这种展现的技艺，更是只有出来卖的女人才会去学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