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似的，半点反应也没有。

见她没再追究，李嬷嬷适才将悬在嗓子眼上的一颗心吞进肚子，小心斟酌着要说的话，“婢今日来，本是要与姑娘说一说里的状况。”

她不敢多说，只当没听见，继续说：“皇后娘娘多年来并无生养，中如今只淑妃娘娘育有六皇子，深受圣恩，多年来绻不断，也是里的贤良菩萨。”

青青：“南方盘踞九江口，有天险可守，陆

青青：“还没长成呢，里的日子，总归比外难熬，小孩子家家的，更要当心。”

青青瞧见他眼底郁色，心中已猜中大半，因她也不惧他，便信口说：“怎么？南方的战事不顺利？”

陆晟浅笑：“暑夏已过，眼看就要入秋。”

青青偏过，一缕发落在脸侧，遮住眼角魅色，“我哪有那个心？不过是闲扯几句罢了。你不愿说，那我便也只当没问过。”

未进门已发声，“是朕。”

见他来，她也不肯起迎他，仍旧一副午后春睡的懒样子，笑笑说：“又来说我，方才嬷嬷已然教训过了，你便省些力气吧。”

陆晟停下手来望向她，“怎么？朕的小十一也会吃醋不成？”

陆晟背着光，叫青青看不清他神色，只察觉出他进门便皱着眉，嫌弃她，“怎么穿成这副模样，这是什么地方，也不知规矩点。”

李嬷嬷嘴角下压，半个字都不敢多说。正僵持着，门外忽然投下一片影，那人躯颀长，如松似柏，分明是离逍遥，眉却还带着抹不开的川字印。

李嬷嬷答：“春日里刚满七岁。”

李嬷嬷吓得一个激灵，连忙跪倒在地，哆哆嗦嗦不敢插嘴。

“无虞？真该多谢嬷嬷替我心了。我这姑姑可是个厉害人物，照拂不照拂的先不说，教训是肯定的。”她微微眯起眼，仍是怕光，手中团山一指，指向李嬷嬷，“今儿嬷嬷特特地来找我说这些，怕是故意为之，是谁叫你来说的？总不至于咱们这儿还能出个妃的眼线。”

李嬷嬷没料到，她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跟前噗嗤一声笑，初听时活泼可爱，回过味儿来才嚼出里的嘲讽之意。

陆晟一抬手，先把地上的李嬷嬷打发出去，适才抢了青青手中的团扇来给自己散暑气，又听她问：“入了秋，就该大选了，这可是你们族中的规矩。”

青青仍然闭着眼，住团扇的手微微一抬，示意对方说下去。

李嬷嬷老老实实开始，“中皇后娘娘素有贤德之名，掌理六深受圣上敬重……”

青青一半发盘成发髻，一半散着落在肩，上只一件松松垮垮的天青色褂子，从发丝儿到脚底，星点装饰都无，越是素净，素到了极致，反而艳得晃眼。

陆晟：“汛期快过了，打不过，河堤就在决与不决之间。”

陆晟却恍若未闻，只瞧见她脚上罗袜绣白莲，小小巧巧一只，心上一阵酥麻，忍不住握住了，坐到她边来，“冷不冷？”

“呵――”

青青收起，稍稍使力，蹬开他，“好稀奇，哪有人三伏天问冷不冷的？”

青青问：“六皇子今年多大？”

“再就是慧嫔娘娘，慧主子与姑娘是一家，姑娘往后入了，自然有慧主子照应着，应当是无虞的――”

陆晟无话，伸手挑起她脸侧那一缕长发，一时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