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深了，旷野静悄悄的，阿玄背靠在后的一只粮袋上，闭上眼睛，陷入了冥想。

阿玄替她敷着药，低声说。

一个百夫长站在一旁，大声喝令。

弃这老妇人于不顾。

穆人以军功封爵赐赏，倘若能捉到秭王族人，当是功劳一件。阿玄心里更清楚，如果自己被认定是秭国王族中人，等着她的下场，恐怕更是悲惨，急忙：“我和秭国王族没半分的干系。我不过一

阿玄心中惴惴。

百夫长指挥施刑完毕，命人将那几个人带了下去，转，看了眼阿玄，抬手晃了晃手里的东西：“可是你的？”

阿玄回过神，屏住呼，一动不动。

狄接近豲戎，地域苦寒，除了一支穆人军队常年驻扎，人烟稀少。

倘若两样都不占，譬如现在的她，那么到了狄后，最大的可能，应该就是被胡乱许给残兵老兵了。

就在此时，远忽然起了一阵杂乱脚步声，仿佛有人朝这方向行来。

本以为来人只是经过，却没有想到，脚步声最后停在了近旁，堆放在辎车外那几只藏住她和隗嫫的粮袋被拨开，一只火把探了进来，照出了几张士兵的脸。

“每人再加二十鞭！看哪个还敢违反军纪聚众赌博！”

阿玄心中黯然，面上却依旧带着微笑：“阿姆放心，阿兄临走前，你不是叫我为阿兄卜了一卦吗？卦象大吉，阿兄必无事。”

阿玄微笑，帮她敷好了药，扶她躺在车中间空出来的那夹层里，自己坐在她的脚边，为她着胀的双。

她久久地仰望着这片深邃的仿佛能将自己进去的星空，心底的深，再次慢慢地涌出了一丝孤独之感。

等过了天水，就是他们这些俘隶的终点狄。

隗嫫想到儿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出神半晌，：“也不知我儿如今在何方，是死是活……”

阿玄一眼就认了出来，正是自己前些天贿赂给了郑姓什长的那面玉珏，只得承认。

……

美貌自然受欢迎，若无美貌，壮实也是好的。

鞭抽在他们的脊背上，发出清脆的噼噼啪啪的声音，夹杂着痛叫声，声音老远就能听到。

阿玄自然也不想惹出什么麻烦。

隗嫫慢慢地睡着了。

他们这些人被发迁到那里，往后，男人自然戍边屯田，而女人，最大的可能就是被给士兵。

隗嫫终于稍稍放心，：“是了！我都忘了！我儿一定无事。”

据那郑什长讲，离天水郡，也就剩下七八天的路程了。

这个世界残酷而阴暗，但却是她从前本无法想象的美。

郑姓什长将她和隗嫫藏在辎车里，入夜停在最靠边的地方，好让她们下来方便。又再三地叮嘱小心，不能被人发现。

……

噼噼啪啪的鞭落肉声又响了起来。

阿玄被带了过去，看到那郑姓什长被扒了上衣，和另外七八个同样光着背的军士一绑在了桩上，一溜地受着鞭刑。

“阿姆待我一向如亲，我照应阿姆，本就是天经地义。”

夜幕深蓝，星汉灿烂。

已经走了大半的路程。

她睁眼，仰望着的星空。

百夫长：“这玉珏质美，你何来的这东西？”他打量了她一眼，哼了一声：“莫非你和秭人王族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