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皎累极,还不太舍得放开李恒。她抱着他的胳膊,缩在他怀里，生怕他离开。

也不知谁扯了谁的衣裳，也不知谁先揭了盖子,两人纠缠起来,抵死缠绵。

“快点。”他不和她计较，反而促。

她翻坐他上，打他，咬他，责怪他。他双开双臂,统统接受。

顾皎是睡不着的，没吭声。她眼角余光瞥着他还没干的发，古人当真不爱惜得很，是不怕生病早死？还是李恒自己从小没了娘亲，魏先生不懂如何带孩子，崔妈妈又太忙，导致他什么也不懂吗？

第163章大好春光

李恒永远都不会懂她的恐慌，那是两个世界的东西。

如果没有他，如果不是他，一切都会变得简单。

他凑过来看，她再扭。

顾皎干脆张口，咬着他颈项的一点肉，眼泪却得更凶了。

“天要亮了,快起来。”他已经穿好衣裳。

可刚睡没多久,却被李恒拉了起来。

顾皎便知他要弄鬼，下床，穿衣，自己随意为挽了个素髻。李恒却很不满意，在妆盒里挑挑拣拣，选了好几只金钗和宝石冠。换来换去，都觉不甚满意，嫌弃，“你的东西，怎地那么少？”

不想李恒却突然睁开眼，坐起来，看着她。

他干脆抱着她，似乎用尽全力。

她打了个哈欠，张开手，享受难得的郡守大人的伺候。可惜他还是不太会，有点儿手忙脚乱，差点将中衣的盘扣套错。她笑一声，推开他，“没用的家伙。”

她偏，努力不发出声音。

她想唠叨两句，心里又暗骂自己，都别了。

只一刻钟，起了浅浅的鼾声。

“伸手，穿衣裳。”他不知从哪儿翻出来的干净衣裳，要给她套上。

预料中的争吵,却变成了一场荒唐。

李恒见她不来，自己躺床里面去，拉了衾被盖上，当真睡起来。

顾皎哭得一塌糊涂,眼泪鼻涕糊满了李恒的前襟。两年来的害怕和委屈，那些被压在心底的懦弱全冒了出来。开始的时候,李恒还只顾着抱她,安她，后面开始亲她，帮她眼泪。

她略张了张眼睛,外面一片漆黑,哪儿有天亮？

即使梦里，也不是那么安稳。

李恒又进来了，直接坐到床边，“皎皎，我现在好累。咱们先不吵，睡觉好不好？”

她迷糊着问,“你作甚？”

她伸手，戳了戳镜中人。你呀你，到底是在强求什么？

有制度的保障，她怎么在这世界存活？

她想挣却挣不开，半崩溃地捶打他的肩膀，“都怪你，都怪你――”

顾皎更是气了，为甚她在这里已经要爆了，他还能安睡？她爬到床上，想给他一巴掌，不想却见他眼睛下面巨大的黑眼圈。这一眼，不免又心了。他也忙累了好几天，毕竟，也只是一个二十出点的大男孩子而已。

许先生说的没错，他甚也不能，只能赌她的不忍心。

仿佛，这便是最后一日。

“多了有甚用？不能吃也不能喝，还不如去多开几晌地

他哑着声音，“皎皎，这回是我不对，我太自私，没考虑你的心情。你别哭，好不好？”

直到最后撑不住，沉沉睡去。

她收了手，跌坐在床边，眼泪珠子一样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