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没有得到回应，二公子又问了一遍：“你想去哪儿？”

谁知，小六眼睛转了过来，她惊得一下站起，“二公子！”昨日她才庆贺二公子的小妾红杏出墙，现在见到，她有些心虚。

二十指了指他，再指指自己。

二十赶紧跟了过去。

她一直低。他见到的，仍是沾雨的碧玉簪，晶晃在柔顺黑发里。

他又开始烦了，隐忍地问：“江南去不去？”

她不敢坐，退到门边。

二十不懂。什么叫她想去哪儿？二公子出游，他去哪儿，她就去哪儿。

——

二十抬眼，看了他一眼。她哪知他想不想去。

二十低，一边刺绣，一边倾听。

门外乌暗天空将这影映得黑沉。

“去哪儿？江南还是霁东，你选一个。”问完，他想，由东玩到南也行。

二十抬起来。

慕二公子玩着折扇，“想去的话，点一点。”

丁咏志以为，慕二公子是问慕老爷意见去了。

慕锦选的侍妾，无论正脸或者侧颜，都是倾国佳人。小六正是如此。

慕锦进去，自顾自坐下。

慕锦问：“你的意思是听我的意见？”

寸奔沉稳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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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锦缓下脚步，想偷偷看看二十此时的表情。

沉得连擀面杖擀过的面都见不到了。慕锦说：“别站那儿，挡光，坐。”

然而，慕二公子去的是掩日楼。

又是那一张被擀面杖擀过的脸。慕锦从前不知，擀过的面团是什么样子。上回，二十为他长寿面，他见到了，擀过的面就像此时的二十，平平坦坦，没有起伏。

慕锦又问：“霁东呢，想去吗？”

从前慕锦到来，那一脚踹门，让二十从床上惊醒过数回。

今日，她坐在廊亭刺绣。

二十点。他问得可真奇怪。他是主子，她是才。难不成还要听她的不成？

他直接问：“过几天出外游玩。你想去哪儿？”

她和小六坐在一起。两人侧向楼外。

二十放下手中的刺绣，起又要跪下。

二十想去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她的家乡西埠关。她不能说，不敢说。说了，二公子又会以为她想逃走，折磨她一番。她再强健的子骨也不够他折腾的。

这两个地方，二十都没去过。二公子莫名其

慕二公子直盯着二十瞧。小六识趣地说：“二公子，我先回房了。”她赶紧溜走了。

二公子无需踹门了，踏进掩日楼，便见到了她的影。

慕二公子好声好气地问两三遍，已经极有耐心了。见到的，还是她一副呆滞的死样。

掩日楼深陷在雨后泥土的芬芳中。檐梠雨水滴在她的碧玉簪上，莹澈的微光折进了慕锦的眼睛里。“回房说。”

二十听令，坐下了。

她只得躬腰了。

小六半靠廊，嘴上正絮叨什么。

二十鼻子不及小六高，额上不如小六饱满。美色上，她输了一截。

“大霁国的名景，我走过大半了。”慕锦没有特别着迷的胜地，再问：“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她还是看他一眼，不给任何回应。

慕锦不耐烦，“跪什么跪，你膝盖没肉不疼是不是？”

他没说不想去的话可以摇，于是她就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