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采访车上，施索看时间，已经快两点了。厂区在郊外，回去还要好久，她还要写稿剪片。施索拜托司机师傅开快点。为了抓紧时间，她先在手机上写稿。

“你现在上去中山公园，有人湖自杀。”

舍严目光定在施索脸上，过了会，慢慢朝她走去，垂眸看了眼她的脚。

“大量的苦难影像会让人产生麻木感。”舍严说。

“差不多了。”施索准备回去。

“桑塔格是谁？”

到达中山公园，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警车停在路边，施索和舍严踩过草坪，穿过树木，来到湖边。

“……你就当没听见。”

施索给方老师回信息，刚发出去，手机又来电话，这回是邱冰冰。

周围乱作一团，有人看戏，有人劝说，施索举着话筒临湖站立，一不小心，很容易掉进湖里。

舍严没回，他转过，看向车窗外。

舍严架着摄像机。

“舍严？”施索问。

邱冰冰问她在哪里，施索说：“丽南路。”

这回小孙子立刻笑了，黝黑的脸上，大白牙像阳光一样耀眼。

总算采访完，施索热得翻出绳，扎起尾辫，“走吧。”她沿原路返回。

施索只能让师傅去中山公园，她看了下时间，也不知今晚能不能准时。

“你离得最近，其他人赶到新闻都凉了，快快快！”邱冰冰促。

“嗯。”

走着走着，她突然听见后一低低的抽气声，下意识回，舍严左手拎着摄像机，右臂鲜血直，一断树枝折挂在旁。

舍严在她后站了几秒，最终退后，重新开始拍摄。

拍完全，舍严问：“还有吗？”

“名人。”

施索边写边夸舍严：“你怎么这么懂？那话真经典。”

湖女子正在湖中挣扎，不让人救，民警在大声安，疑似女子丈夫的人站在湖边破口大骂，女子情绪愈发激动，被拖上岸后立刻跟男子打了起来。

舍严又拍了两个，施索绕到外面看了一圈，让舍严再拍点，舍严照。

小孙子害怕。

“那句话是桑塔格说的。”

“等等。”舍严。

?s  i  mi  sh  u  w  u  .com

拍摄，采访收尾，施索让舍严再拍几个镜，凌乱的厨房，大爷辍学的孙子，等等。

他走回房前，看向大爷的小孙子，想了想，弯腰说：“你对着镜笑一下。”

施索一愣，过了会儿，她走上前，也弯下腰，眉眼弯弯地跟小孙子说：“小朋友跟姐姐笑一下好不好？”

半途施索收到一条微信语言，她点开听，是方老师。

“还没好呢，你继续去那边拍。”施索回朝他说了一句。

“小施，今晚相亲没忘吧？他穿的是蓝色T恤，很醒目，到时候你们见了投缘的话就交换微信电话，你要是去了没找着人，记得及时跟我说啊！”

“……听见了？”施索问。

“没其他人去？”

方老师应该在室外，背景有噪音，她讲话嗓门略大，前座司机不知听没听见，施索偏看边上，舍严和她只有半臂距离。

落了水就不了什么了。

舍严没再说话，他一言不发地看着她赶稿。

施索一心两用，低着写字，又另外找词夸他：“真有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