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阁比不得延芳殿那么宏阔，几步工夫便也进了堂屋。往右一转再绕过屏风，卧房的情境映入眼帘。

她摇摇示意没事，径自走到床边。

这夜皇帝翻的是苏氏的牌子。这届新嫔里没有很出挑的，苏氏到底还是比旁人更胜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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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下德妃失了势，怕是护不住她了。

那人：“经娥娘子……吓坏了，正在卧房歇着。”

死了只猫？

眼中几乎要沁出血来。

这日她却没能睡好。临近丑时，莺时进了屋，立在她床边急唤了数声，将她唤了起来。

她口吻生，莺时低了低眼：“说是受了惊吓。婢问了原因，差来的人说是……死了只猫。”

夏云姒看

林氏的卧房也不算大，夏云姒却是好生定睛瞧了瞧才找着她――她缩在床榻一角，子蜷得紧紧的，面如土色，脸上依稀还有泪痕。

夏云姒便早早地睡了。即便知苏氏是德妃的人，她也不可能拦着苏氏不让她侍寝，更不值当为此伤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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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云姒皱着眉看她，莺时禀：“娘娘，林经娥那边……不大好？”

可是由不得她。

榴花应声了句诺，林氏怅然又一喟，端起已放了良久的安胎药，一饮而尽。

林氏心中的矛盾百转千回。于私心、于公义，这件事都违心。

夏云姒撑坐起，轻打了个哈欠：“先传太医过去。备上步辇，本过去看看。”

这倒奇了。

“经娥妹妹？”她唤了一声。林氏的眼睛分明睁着，但不给她分毫反应。若不是她周都在战栗，这面如死灰的样子上这等的安静，夏云姒怕是要当她已经死了。

她当真不知该如何是好。若不照办，德妃不仅不会放过她，连她全家都有可能死得不明不白。

那她若照办了，德妃放过了她，宸妃呢？

“榴花。”林氏阖上眼，随口唤了个女，将礼单递过去：“把冯才人送的那只石榴杯寻出来，一会儿上宵夜时用上吧。”

前前后后过了不过一刻工夫，夏云姒便出了门。

自有林氏边的人跟在侧旁等着问话，她边往里走边：“你们经娥怎么样了？”

“都免了。”夏云姒带着三分慵意，搭着莺时的手行下步辇，径直向里行去。

听风阁离延芳殿也没多远，没走多远就瞧见了院门，可见院中亦是灯火通明的，只是人们大多慌得很，不似延芳殿中那般井井有条。

可中刚平息的事情旁人或许不明就里，她却清楚――德妃与宸妃斗法，斗输了。

这几年，她其实都是在皇帝不在时睡得更好一些。他躺在边，她总是下意识里要绷着一心弦，总睡不沉。

是以延芳殿中顷刻间灯火通明，女们鱼贯而入，秩序井然地侍奉她盥洗更衣。

夏云姒提步又要上前，莺时不安地挡她：“娘娘……”

林氏自有孕起惹出的风浪未免太多了，夏云姒不免出不耐：“又怎么了？”

就见榴花上前，磕了个：“娘娘，今晚是婢在卧房侍候。”

黛眉微蹙，夏云姒回过：“今儿个谁在林经娥跟前当值的？”

再近一点，人们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再举目一瞧，不约而同地向院门外迎来，行礼接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