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他的影彻底在殿门外消失了，她才收起那副情脉脉的神情。

其实她比他更清楚一切算计，心里并无那么多担忧顾虑，

夏云姒也并不促什么，反顺着她，温婉而：“经了方才一，臣妾愈发不觉得是德妃姐姐了，皇上莫要为难。”

德妃到底贤名远播，又是一个跟了他的，比佳惠皇后和他大婚都要早上一年。这么多年下来二人纵使没太多情分，也的的确确绕不过去那一句“相伴多年”，眼下的情形他自不免让他觉得意外又为难。

皇帝伸手捋过她的鬓发，眼中尽是怜爱：“还是让你心神不宁了。若早知如此，朕必不答应宁沅的主意。”

他眉微锁，看一看她：“为何？”

话是为德妃说的，但一句“咱们”却在不经意间划出了远近亲疏。

好困。

她只轻声：“臣妾听皇上的。”

“所以臣妾觉得……德妃姐姐适才所言，该是真心为宁沅打算的，咱们纵使心有提防也不必草木皆兵，不能冤枉了姐姐。”

他知她记挂孩子，又愧疚于自己瞒了她，如何还会在此时将孩子带离她边？

夏云姒点点，目不转睛地望着他，一直目送着他离开。

眼，面无表情，轻垂的眼睫舒下一片无力。

她抿着笑，摇一摇：“这种事确是出不得错，否则臣妾与孩子们都更危险，皇上是为臣妾好，臣妾明白。”

他被她带得也了些笑，俯首在她额上一吻：“你好好的。”

德妃刚要开口，他就又续言：“你们也先都回去，让宸妃好好歇一歇。”

她说：“若按皇上所言，那背后怂恿宁沅戕害手足之人是想一举两得――一边是要除掉宁沂，一边又想将宁沅揽到自己手中，那此时便是最好的机会。”说着语中一顿，“德妃姐姐方才却全无自己抚养宁沅的意思，只提及了太后与太妃。可不论太后还是太妃，年纪都不轻了，现在或能抚养宁沅些时候，可待得事情过去、臣妾的神好起来，总还要将宁沅送回来才是。”

他不多言，叹一口气：“只是德妃……”

话语到此顿住，她看得出，他眼中有些挣扎。

纵使他贯会粉饰太平、息事宁人，此时也不会忍心让她难过。

说罢她就又那样柔柔和和地凝视着他，想象着他所喜欢的贤妻模样，尽量符合那副模样。

他沉了半晌，倒未与她说什么，只：“朕再想想。你好好歇一歇，朕就在旁边的厢房看折子，你若有事随时差人过来喊朕。”

满屋嫔对望一眼，都只得施礼告退。夏云姒淡看着她们如水般向殿门口退去方才还是人的寝殿转瞬归于平静，长声吁了口气。

他当然不会忍心，在他眼里，她在他解释过后便已知这是安排好的一个局，依旧在一夜之后熬成了这样心力交瘁的模样，一是因他与宁沅最初一起骗了她、让她好生受了场惊；二便是因她这一夜都在翻来覆去地想若这一切都是真的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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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神情就羞赧起来，带起些许打趣的意味：“宁沂又不是真的出了闪失，皇上不必这样担心臣妾。”

她闭着眼睛静静等着，不过多时就听他说：“宁沅正惊魂未定，不好此时再让他经什么波折。此事再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