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无所谓我去老班那儿告你的状？”苏好握着栏杆斜眼看他。

“嗯。”

苏好慢慢点了点。

一把星火燎了原,那带着凉意的手指过的地方开始发发，从脸颊到耳廓一点点失守。

“知。”

可是姐姐不在以后，爸妈连带不敢对她有任何期望，只想她别步姐姐的后尘，只想她好好活着。

苏好压低，下巴枕着栏杆，对着远的夕阳叹了口气：“没意思。”

同龄人的酸甜苦辣，到了他这里，大概就是一杯平静无波的白开水。

“没关系的意思是，你家里本来就知你抽烟？”沉默了会儿，苏好问。

“会也没关系。”徐冽扯了下嘴角。

徐冽手臂搭上栏杆，交握着双手回看她：“这样你不是比较有成就感？”

天边渐渐泛起金红色，落日的余晖洒满了天台。

“那你倒是把戏演到底？”

“不你，随便你高兴？”

“……”苏好跟上去,捶了他后背一拳，“知我在跟踪你还抽,存心不把我放眼里？”

苏好从这一笑里看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自讽。

她的脑子还在迟钝状态,反应了两秒才明白他在说，他真的在等她。

就像她姐姐出事以前，她爸妈总是希望姐妹俩能够在文化课上有优异的成绩，在美术上有出类萃的成就，期许这个，要求那个……

“……”

角落堆积的废旧杂物在地上投落下不规则的斜长影子。

徐冽偏过来：“你会吗？”

如果好好生活就已经很艰难，还敢有什么其他的奢求呢。

徐冽本来是有这个打算――等她出现在天台，他可以假装很惊讶,假装被抓包很紧张，也不枉费她辛苦一场，每天书都不读，专心撰写她那本。

“不是想抓我抽烟？”徐冽垂眼看看掉落在地上的烟，“琢磨两天了。”

徐冽偏看她，眼色疑问。

已经见过最黑暗的东西，已经尝过最糟糕的生活，当然也就不会对告老师这种鸡蒜的事产生情绪波动。

苏好一噎。

“有那么明显吗？”苏好带着一种挫败和自我怀疑，眨了眨眼。

“等我干吗……”苏好摸摸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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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徐冽直起板，朝天台边缘的围栏走去，“瞎子看不出来的程度。”

“好不容易逮着你一条小辫子，结果你这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死人样，

啊，这人想耍氓蒙混过关？

他或许也很遗憾，自己无法再拥有十几岁少年该有的鲜活和生动。

每次目睹她那些生动鲜活的情绪变化，总会让他感到奇异的愉悦。

苏好懵在原地，差点忘了自己上天台来是为了什么。

可是看到她的时候，他却只想逗她。

苏好被风得清醒过来,刚要张嘴质问他说什么鬼话,被徐冽打断了话：“真的。”

没有哪个家长愿意这样放任孩子，之所以“随便”，也许是因为不敢期望太多。

而罪魁祸首却顺着她的发丝抽离了手,捻了捻指尖,倚着墙闲闲看她，好像这个动作真的只是顺手。

想起了施嘉彦讲的故事，想起他遭遇过什么，苏好忽然有点明白徐冽为什么会是这样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