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答得简洁，将风雷魔气压制住，缓缓扯下手套。

往日活蹦乱又癫狂的风雷魔气此刻静静盘踞在掌心，凝成一只小的黑狐狸，长长的尾巴轻轻摇动。

“是这里。”她莫名醉得一笑，当即合眼沉入梦乡。

他伸出手，黑雾缭绕，极轻地在她柔发丝上，却还是把她惊醒了。她原本红艳的色顷刻间被冻得青白，口中雾气吐。

她醉得言语糊：“带完路我们就不认识了。”

梦境如此真实，墙上华丽毯的图样与细小绒都看得清清楚楚。铜盆里炭火忽明忽暗，那妖娆而窈窕的影与被子缠在一起，满密长发铺开在枕上。

他定定看着她，半天不说话。

令狐蓁蓁是这样的人，自觉两清，便能挥袖离去，半点不再牵扯。

那团漆黑的风雷魔气又开始摇摆尾，似乎要向她证明自己确然不是痣。

“他为什么总找我？”她在病痛中万分不解，“我又没欠他什么。”

秦晞却没收，着漆黑手套的左手掌心吞吐疗伤术银光，替她将血的指尖治愈。

“所以你很讨厌我？”

真狠心。

别走，别离开他，他可不会允许这种事，真是个狠心的人。

他沿着堆放酒坛的墙一点点走，进了大门往右拐，来到了令狐蓁蓁房间。

“你对我是怎么看的？”

她连连点：“对。”

它今日简直乖得闻所未闻。

秦晞合上门之前回看了一眼，她半张脸埋在被褥里，睡得一无所觉。

当天晚上，他又了一个梦。

“是真手。”

秦晞默默看着令狐蓁蓁颤动的长睫，忽然开口：“令狐姑娘，我们既然一路同行，彼此还是坦诚相比较轻松，你觉得呢？”

她半晕半醒想了半日：“叫我骗子的时候特别讨厌，后来两清就算了。现在你是麻烦的金主，我负责忍耐你。”

她睡得很沉，那么，轻轻摸一摸她的发应当不会惊醒她。

她那双密的睫忽如蝶翼般扬起，染着醉意的眼睛里如多了一段妖娆雾气，好似对着他，又不像对着他，左右看了一阵，问得恍惚：“什么味？好香。”

秦晞没有动，任由她四乱闻一阵，一撞在自己肩膀上，凑在脖子附近嗅了嗅。

他兜着腰把她抱回床褥上，仔细脱了鞋盖好被子，再把几只烧炭铜盆拉过来放在附近。

秦晞默默拧了巾子拭去她额

秦晞骤然睁开眼，只听见外面一阵阵铜锣喧嚣，满村的人在尖叫：“旱魃又来了——！”

因觉令狐蓁蓁凑近过来，秦晞按捺住没动，任由她低看掌心的漆黑小狐狸，几绺而凉的发落在手腕上。

细白的手指轻轻在手套上，令狐蓁蓁摸了摸手感特别好的漆黑，问了个早就想问的疑惑：“这是假手？”

“居然会动，”她声音很轻，“原来不是痣。”

他疾电般冲向令狐蓁蓁的房间，房门已然大开，她又一次晕倒在地。

这次旱魃来得快去得更快，只有倒霉的令狐蓁蓁两次被寒气刺伤经脉，货真价实地病了，缩在被子里满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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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晞眯起眼：“两清是？”

都是干干净净的。”

“有什么讨不讨厌，迟早两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