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晞垂首避让他的目光：“弟子想先查清她当日刺杀的缘故，还有她背后的势力，否则盘神丝即便拿回，难免有第二次第三次刺杀。”

“取回盘神丝后，师尊打算怎么置她？”

他背着手款款踱了数步，忽而转看着他，目光如电一般：“为师当年看好令狐羽，因他聪慧坚韧；如今看好你，因你冷静，知自己该要什么，该什么。所以，为师有句话要问你：人已带回中土多日，你打算何时拿回盘神丝？”

“十三岁时把你们选进一脉，一则是你们确然修为湛，二则，将你们留在边，兴许能等到下手者的一些蛛丝迹。然而此人半点破绽不留，竟还是因着霜月一事才出个仙圣的称号来，唤魔崖又为神迹浪所毁，实实令人无奈。”

是要对蓁蓁也行废周天断经脉之刑？

秦晞眉皱得更紧。

“你怀疑我，我不怪你，此事确然离奇而残酷。”

大脉主微微一笑：“你上取回，在这一脉山中就地炼化，为师倒要看看谁来刺杀。”

大脉主抬眼望向他，目光里有了然，有怜意，有轻微的责备。

大脉主笑了：“固然有这个缘故，不过太上脉岂是靠区区几件神物才能凌驾众仙门之上，更何况，是挑选脉主继承人。”

见秦晞皱眉不语，他淡：“还在为自己寻思借口？莫忘了，是她夺走你的盘神丝。此刻她失忆懵懂，来日若想起过往又如何？能杀你一次，就能再杀十次，你岂能白白将神物送给造孽者。”

大脉主倒是极坦然：“令狐羽所作所为就是把自己弄成盘神丝有缘者，最后选中妃搞孤莲托生，令狐蓁蓁若不是，他岂非白忙一场。既然她的世一目了然，你又肯乖乖随我回中土，结果并不难猜。”

“那仙圣似乎与她甚有关联，若她只是被利用摆布，不得已而为恶，自然还是继续留在太上脉小师姐。若她不愿留，太上脉绝学亦不能落在外，既然她想普通人，就让她一个真正的普通人。”

他缓缓说完，又叹了一声：“十六年前，扬州有一对夫妻死得蹊跷，轰动一时，夫妻俩留下的孩子被当地一个散修抱走抚养，不想没两年那散修也死得离奇。我偶然听见传闻，只觉事情有异，果然发现那孩子正是盘神丝有缘者。因太过巧合，我就此留心，几年间发现同样世的孩子有好几个。”

说到这里，大脉主眉紧皱：“为防止出现当年令狐羽一事，各大仙门将盘神丝的事情藏得极严，盘神丝持有者的世机缘，只得位高权重者才知，所以我猜测下手者必是名门长老或首领，且他挑的都是资质绝佳的孩子，为的自然是日后收入门下。我见那些孩子里有两个资质绝者，一时动了私心，嘱咐带回太上脉，正是你与小七。”

秦晞默然片刻，问：“师尊素日看重我，是为着我是盘神丝有缘者？”

大脉主长袖一拂：“你对她生情，所以不忍心。可即便年少情热，也断不会爱上当初刺穿你

秦晞深深了口气，薄纱终有撕裂的一天，师尊是在他早日决断。

秦晞的声音微微沉了下去：“师尊也早知，有缘者可人为打造，我与丛华都是……”

秦晞并不意外他知晓签文一事，只问：“师尊早知盘神丝在小师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