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里突然极不舒服，汗水一层层漾出来，她也只能把衣

令狐蓁蓁坦率点：“我知，可我更怕你会死。”

他声音里终于有真实的情绪出来，压抑的怒火，还有对她的无可奈何与不知所措。

令狐蓁蓁却捡起油布翅膀，惋惜地掸去上面的灰：“就这个得最好了。”

她竟然真被白骨刺伤过。

“你还在说梦话。”他声音很低，“是你擅自用了龙群飞刃，怎么叫怕我死？差点死的人是你自己。”

“为何不听我的话？我说过，术法用过必留灵气痕迹，知不知你份若暴，会有多少麻烦？”

太上脉修士，令狐羽的女儿——这些外面世界的份固然无法回避，可她依旧更在乎“令狐蓁蓁”的喜爱与厌恶，她不能让他死，就是不能。

秦晞骤然松开她。

秦晞眉紧皱，低声交代：“继续睡。”

秦晞匆匆起，一言不发往外走，忽觉脚下踩中了什么，“咔”一声脆响，床上的令狐蓁蓁立即蹦起来：“别踩坏了！”

令狐蓁蓁怔怔地摩挲着美丽繁复的紫阳花纹绣，这件衣裳师父下了心思，每一针每一线都细密，小小的花色都心选过，她一直很喜欢，非常喜欢。

第六十八章患难之交

她没有说话，他等了半日，终于再次对上她的双眸。

又失去一件喜欢的物事，突如其来，无可奈何。

令狐蓁蓁登时不满，她就是想扶着他下床而已，居然这样不客气地推她。

无来由的恐惧让他陡然生出回避之意，见她伸手似是要扶住自己，他立即摁在她脑门上，缓慢而不容抗拒地将她推开。

这是什么眼神，像是狂怒到极致的阴郁，又像是隐隐约约的恐惧，还掺杂着迷惘与震惊，总之特别复杂。

绝世难题般的答案，也或许曾经在偶尔的恍惚罅隙间，他得出过同样的答案，却不肯深想，也不愿相信。

直到此时他才发觉，她的客房书案上乱七八糟铺开无数银灰色的雕棠树纸，一旁还放了一套明显用得半旧的手艺人工——竟有这么喜欢手艺人？

秦晞急急移开视线，甚至有些狼狈。

秦晞低一看，却见地上丢了只了一半的油布翅膀，纤细的框架已被他不小心踩得裂开。

“哎！你……”

后传来窸窸窣窣下床的声音，听起来她上便要狠狠摔一跤。

秦晞骤然折回，一把托住她，只听她喃喃：“我怎么一点力气都没有？”

他想了一天一夜找不到她发盘神丝的理由，此时此刻，她给了答案。

她将油布翅膀小心放回矮桌上，忽觉不对，一把抓起裙摆，只见上面残留着大团大团已干涸的血渍。她看了片刻，立即飞快脱下外衣展开，那华美的衣裙不单为血渍所污，还密密麻麻布满了大小不一被白骨刺穿的窟窿。

什么东西？

不，这已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师父送的生辰礼，它再不能穿了。

有力气才怪了，无论何种疗伤术，只能把伤治好，剩下的便是依据伤势轻重看何时恢复力。她是濒死的重伤，还想活蹦乱？此次可谓元气大伤，不养上数月，别想彻底康复。

还是那样直率的眼神，毫不掩饰，一眼望透，仿佛在说：那一切当然不是梦，我就是这样怕你血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