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窜了上去，插在两个人的当间儿．而当他被柴灵秀搂起胳膊时，汽车内外一

        片通透，又让他欣喜起来：「我可饿了．」

        说这话时可是面向丁孝昆说的．说起吃来，书香确实能吃．他只是环顾了一

        下四周，就把目光转向边的女人．他看着柴灵秀起薄饼，拾掇着筷子把鸭片

        夹在手心里，然后优雅从容地放在嘴边，他可没妈那么多讲究——「我快饿死了」，「那就吃，多吃，小伙子正长．」

        得嘞！就等着您说这话呢嘿．既然二大爷放话了，书香也就不客气了．他左

        右开弓，风卷残云般就把边迭着的小饼儿都给ｃｅｉ了，而后一边抹着嘴，

        一边煳不清且毫不客套地说：「再来只鸭子．」

        意犹未尽的样儿惹得满桌子人都笑了．「儿子呦……」

        柴灵秀更是一手搓起额，一手捂起肚子，「这胃口可是咱己个儿的．」

        直说直摇脑袋．夜色下的荷塘一片斑驳，彷若浩瀚无际的夜空，星星点点，

        模煳神秘却又伏波掠晃，不免给人一种虚幻空灵的感觉．实际上，它看起来也远

        比书本上所描绘的要更为惊叹，尤其短风过，真有沁香味运生出来，让人摩

        拳掌不禁跃跃试，很快就从心底里生发出一泛舟其上的念，这当然不是

        渭南，也不是泰南，但这里有风，这里也有情，风尘二字沾染书卷之气混合在一

        难免就有了别样的风情，一种可以随心所自由发挥的风情．事实上，闹市之

        外的偏安一隅岂会浪得虚名，连那朗朗的读书声在孔夫子面前都变得春情漾，

        带着浪漫诗情，所以任你书中再如何自有颜如玉又怎敌得过这良辰美景，当然

        ，更不及此时书香的心情了．「世界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小！」

        倘使这说话之人学士帽，再穿起学士服来，书香肯定连想到不想，一

        准认定前这位婀娜的女子就是这大学里即将毕业的大姐姐．也是，女人柳眉弯

        弯杏眼如水，姿玉立芙蓉缱绻，在这象牙高塔之内说出这样的话，怎不叫人有

        几分混淆了夜色和池塘：「你说我咋就没个四姨呢？」

        黄飞鸿有个貌若天仙的十三姨，这是真的！？「你妈就行四！」

        啐了那憨脸厚一口，柴灵秀又掐起儿子的脸：「怎会是你四姨？啊，又哪

        冒出的你来？」

        这笑怡着心，景生情之下，竟让她有了几分追忆——如果没记错，二十

        年前自己也曾游历过这儿，当然只是游客．而十多年前在省里，同样恍然如梦，

        但彼时已人妇，此时已近中年．书香也笑了，笑得池塘似乎都跟着潋滟出一种

        光怪陆离之色，他想象着自己也能泛舟太湖，鞠一捧水采一叶莲，而且是抓住她

        的手去的：「这就是大学吗？这就是泰南以外的世界吗？」

        恍恍惚惚，不知在就里．短暂的思绪从柴灵秀脑海中一闪而过，又随着缥

        缈的夜空沉溺于沙之下，不见了踪影．她打量起前之人：「不是要摘星吗？」

        说了句连她自己都觉得奇怪的话，娘俩已然挽起手来，却又分不清是谁先谁

        后了，「你也大了，怎还跟孩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