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痛苦地闭了闭眼，“你……这是何苦。”

祝愿枪不离手，一双眼睛贼溜溜地作四望风状，实则竖着两只耳朵鬼祟地偷听谭雅洁陶然两口子“话家常”，但从至尾没听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反倒听出一盆狗血。

陶然目哀戚，嗓子嘶哑，“你为什么杀泠泠，她与我们的事无关，她是无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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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然的惨状祝愿找不出语言形容，她对沙惕的狠毒刷新了认识，哪怕自己女儿的丈夫，也要为背叛付出代价。

“她无辜？”，谭雅洁嘴抖动着想扯出个笑容，“你知不知，如果她和肚子里的孽种不死，死的就会是你，父亲或许对你在外的私情睁只眼闭只眼，但她搞出私生子，还煽动你出卖三和帮就此远走高飞，这种情况你觉得你们还有活路可走吗？为了替你明志，我只好杀了她！”

脸上的泪被风干，谭雅洁心只余苦涩，不能到这份儿上了还祈求他施舍感情，那未免太狼狈，她捡回大小姐的尊严，用刻薄冷淡掩饰单方面的爱恋，“慢心功能不全死不了人，即便死，在那之前我也会把孩子安全生下来，有孩子在，我父亲就不会对你动手，所以……”，她深深地看了陶然一眼，“所以尽量不要走极端，活着才有希望。”

看到丈夫眼中的恨意，谭雅洁潸然泪下，手放在腹，“我的孩子不能没有父亲。”

好在两车相距不远，那边的情况能一览无余。

祝愿也想去看看，刚抬脚就被P.N拦住，他一脸冷嘲热讽的表情，还真让人迈不开步子，只得讪讪作罢。

有所感慨并非出于同情，主要是初次见面他文质彬彬的印象过于鲜明，而现在竞如行尸走肉般，一双眼睛死气沉沉不像活人。

陶然胀的脸因愤怒扭曲到极致，“这么说我还要感谢你？”

“看仔细了，陶然的今天很可能就是你的明天”，P.N阴沉沉一笑，“倒戈前还望三思。”

人的际遇真说不清不明，假如陶然没遇到谭雅洁，在自己的专业领域致力于研究，和相爱的人结婚，过平凡的生活，也许不失为一种幸福，然而命运和他开了个残酷的玩笑，自此以后一切都不同了。

待陶然从车上下来，祝愿一看他的模样，了口凉气，那，那还是人吗？

☆、伍捌☆迷雾

清脆的打火机声打断祝愿的思绪，她循声而望，P.N斜倚车门，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烟，凑近边，深深下去，再慢悠悠吐出烟圈，他半垂着眼睛，嘴角吊起一丝冷笑，似乎对斜前方的怨偶十分不耐。

谭雅洁自嘲，“你就当我一厢情愿吧。”

“胡闹”，本中的善良让陶然出言反对，“你的状况本不允许怀孕”，顿了顿，他狠下心，冷冰冰说，“我们夫妻情分已尽，你没必要多余的事。”

冷心冷面，不知天生如此，还是环境造就，祝愿腹诽完，转移目光。

谭雅洁快被陶然的缄默疯了，她抓住他的胳膊使劲摇晃，“你到底怎么了，说话啊！”

瞥见谭雅洁结束谈话向这边走来，她笑着打招呼，“谭大小姐”，谁知热脸贴冷屁，谭雅洁压儿当她不存在，径直走到P.N面前说：“我用名下的谭氏份换陶然一命，你不会拒绝我的请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