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实在是有些暗，暗到书桌上摊开的书卷都有些字迹不清，但深知主子脾气的陆勤动都没动，研墨之后站在一旁，安静的好像不存在。

“八岁以前我从未想过自己的人生经历会这样的出彩，那时想到未来，最多的就是跟祖父一样，今后背着药箱到游历，治病救人，研习医术。”

陆璃说完后书房内又沉默了一阵，半响才响起严从煜的问话声：“谁去过刑。”

“她才几个月的子，来去一趟多有不便，老夫人有我们照看就好，再者，家中这些事也不好让她一个刚出嫁的担忧。”顾氏笑了笑把齐嫣原本打算前来探望老夫人的事给淡化了，继而提醒，“大嫂，我看慧和画那儿，还是暂时让她们别来了，老夫人如今的状况也不适合接连二三的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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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爷，姑娘在牢里挨饿受冻也是难免，荣大人有心照顾也得顾忌如今案子的进展情况，更何况皇上那儿还未定夺。”陆勤知主子担心什么，无非是怕戚姑娘在牢里吃不好睡不好，但这也是避免不过的，纵观这么多计策，戚姑娘想的这出苦肉计比直接去皇上那儿告御状要好。

“如果戚家没烧掉，这年，后院的那两株枣树，枣子应该很甜很甜了，志儿是个馋猫，一定会偷偷爬树上去摘，姐姐她，若是嫁了人，孩子应该也很大了。”

伴随时间逝，窗外的天愈加暗下，书房内依旧是没有动静，直到屋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陆璃跨过门槛快速进屋，都没抬单膝下跪：“王爷，姑娘一切安康。”

方氏怔在当场，看着顾氏出去，忽然由心一无力感，她真的是年纪大了，这些事是越看越糊涂。

“我怕死，遇到你之后，我更怕了。”

“贵妃娘娘派人去看过，刑侍郎景大人去过，并未到牢里，只与荣大人私谈了一个时辰，这两日齐家和十皇府都曾派人，但都没有见到姑娘。”陆璃朝着自己师兄那儿看了眼，姑娘离开的这六七日，王爷又恢复到了以前的样子。

“南县没有冬天，也不会下雪，我只在五岁那年跟着祖父去永州时见过雪，阿莺死的那年，永州的雪是历来几十年不曾有的大，好像要把房掀穿，一早起来门都推不开，好几次夜里入睡都怕自己早上醒不来。”

严从煜没有说话，眼眸落在桌上那些纸卷，娟秀的字印入眼帘，眸色更深。

“第一次认出齐鹤年的时候，我恨不得直接结果了他，可凭什么，他一条命哪够偿还戚家这么多条人命。”

陆勤给她使了个眼色，陆璃起退出书房，随后陆勤才将书房内的灯点起来。

看嫣，因为这些事耽搁了几日，我这就过去看看，家中的事有劳大嫂了。”

“小王爷，我自问不是恶人，可我也不是什么善人，不到以德报怨更不到原谅，这仇，我非报不可。”

方氏一愣：“嫣不过来了？”

傍晚的天阴沉沉的，誉王府主院内，几间屋子都暗着，唯有书房外的走廊里点了盏灯，幽幽的照不亮走廊更照不进书房内。

陆勤替王爷磨了墨，已经是第二遍，但王爷迟迟没有动笔，只是坐在那儿微肃着神情，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