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琢磨着下楼把两只狗弄上来陪自己，枕边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

向毅换好衣服出来，客厅里两个人背对着他一边看电视一边品尝月饼交心得。他过去随手拿了一颗绿色的，不知是什么口味。

周姈把手机搁到一边，歪看了看窗外滂沱的雨势。大过节的又是暴雨又是发烧，为什么把她搞得这么凄凉呢？

向毅了谢，又问她：“吃过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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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床边一手叉着腰，听到电话彼端传来带着鼻音的一声：“喂……”

依然是刚才那个号码，她接起来，一声纳闷的“喂”还没出口，男人低沉的声音已经先一步传来，仿佛穿越了连绵的雨幕，真切地响在耳畔：

“……”向毅此刻就是一个大写的无奈，深深叹了口气，第三次向她报出自己的名字。

向毅动作顿了顿，“你先吃吧，我换件衣服。”

几公里之外的雎水山庄某栋别墅里，团圆的节日周姈贴心地给佣人都放了假，结果一觉醒来反反复复几天的感冒突然加重，还发了热，她一个人躺在孤独的床上，听到一句事实上并没多感人的关心话语，却突然就矫情地委屈上了。

好半天他才很轻地出了口气，拿出手机，犹豫地拨出了电话。

向毅下意识不想解释太多，咬了一口月饼说：“见个朋友。”

钱嘉苏鼓着腮帮子一脸

——“你家的地址告诉我。”

把话筒拿开平复了几秒钟，压下那阵没出息的泪意，她才故作轻松地：“没有呢，你要给我送药吗？”话一出口便意识到了不妥，于是没等他回答紧接着又说，“算了，今天过节呢，你好好陪家人吧。”

☆、10

“嗯，有点发烧，”周姈恹恹地应了一声，有气无力地问，“你哪位啊？”

“我出去一趟。”他语气稀松平常地。

“这个是朱古力脆脆你不能吃，”钱嘉苏拿起另外一个看了看，“这个你能吃，芒果柚子绿豆。这口味好神奇啊……”

吃月饼的俩人动作一顿，齐刷刷转过来，两双眼睛圆溜溜地瞪着他，里面清清楚楚写着“稀奇”俩字。老太太把嘴里的月饼咽下：“这么晚了还出去啊？”

向毅将伞收好，两大袋东西放在地上，弯腰换鞋。

“哦，表哥啊，我换了手机还没来得及备份号码。”一听是他，周姈明显来了点神，“节日快乐啊，我给你们寄了月饼，三金拿到了吧？这家得蛮好吃的，你多吃点。”

他一个死宅，除了隔三差五跟几个哥们一起喝个小酒，平时都很少出门的，这种节假日大家难不是都在家休息陪家人吗，他要去见谁？

他显然也没有雨中千里送药的意思，不咸不淡又聊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　　告诉你地址想干嘛！想干嘛！

“表哥，你快来，”钱嘉苏扬声喊他，“姈姐送我的月饼，冰月饼，香港空运过来的！”

向毅一怔：“你感冒了？”

雨太大，肩上脚都被打了，向毅关上房门，从衣柜里拿了干净的衣服，放在床上，然后就像突然被按了暂停键，站在那儿没了动静。

到家的时候钱嘉苏已经回来了，正和老太太兴致地研究一盒包装看起来比月饼要值钱很多倍的月饼。